二人离着紫兰轩还有一段路,早已有眼尖的小厮瞧见了景舟,赶紧迎了上来。
“去后院收拾一间院子,将他安排好。”景舟指了指典庆,那小厮抬头望去,好一个大块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本来紫兰轩有一个无双鬼已经够他们一群人心惊了,此时又来了一个不下于无双鬼的大块头。
吩咐完小厮后,景舟下了马,将缰绳交到那小厮手中,“对了,他不喝酒,一会送饭的时候,你记得吩咐下。”
说完,景舟身影闪动,人已经消失在那小厮的视线中。
一夜无语。
紫兰轩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第二日,原本门可罗雀的门前,却多了一道身影。
一个盯着地数蚂蚁,一个手持小刀雕刻木头。
又过了一日,第二日正午时分,一辆马车出现在这空旷的街道上。
无双鬼抬头望去,十多个黑衣护卫拱着一辆朱色祥云马车,为首一人是他见过几次的胜七。
马车不一会儿便到了紫兰轩门前,扶苏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马车旁,抬首望去,朱色黑底的匾额上刻着龙飞凤舞三个大字。
“国师果真是雅人”,扶苏摇头轻笑一声,看到这三个字,即便是无需进去,扶苏也知道此地是何地。
扶苏曾想过数个景舟在桑海城内所居之地,雅舍、竹屋、小筑,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风月之地。
“此地倒也符合国师的性子。”
扶苏在门前瞧了匾额片刻,又朝典庆和无双鬼看去,这二人着实块头大了些,即便是坐着,上半截身子都几乎要将紫兰轩的大门遮住,一左一右,好似两尊门神。
“他目不能视,却是在雕刻雕刻老虎。”
扶苏看着典庆手中的小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扶苏暗道一句。
虽然典庆雕得不快,但是却极为认真,即便是他们一行人到了跟前,他连头都不曾抬起,这叫扶苏极为好奇,这目不能视的巨汉,到底有这一段怎样的过往。
没容扶苏多想,便听里面传来“叮当叮当”的银铃声,两个姑娘联袂而来,原来是这二人脚踝处拴着一圈小铃铛,莲步一动,便叮当作响。
典庆和无双鬼起身,将门让了出来。
“公子里面请”
“我家公子已经在后面备好了茶水”
扶苏朝着两个姑娘点头笑了下,随着二人进入紫兰轩。
“二位姑娘,此物是何物”扶苏脚步一顿,指着眼前一块四四方方,约一人高下的东西问道。
扶苏朝眼前之物看去,但见此物平整光滑,宛然似一面铜镜。
他不禁伸手朝前摸了一下,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却入手滑润。
左边那红衣姑娘笑着道“此壁本无名,姐妹们平日里称其为玉壁。”
扶苏点点头,“此物光滑似玉,称作玉璧倒也无有不妥。”
这时右边那白衣姑娘笑道“只是前些日子,张公子却给他换了一个名字,将其称作琴壁,自此之后,姐妹们也便将其称作琴壁。”
“琴璧”
扶苏疑惑的轻吟了一声。
红衣姑娘道“公子有所不知,每逢十五月圆之夜,弄玉姐姐便会在楼上抚琴,月光会将弄玉姐姐的身影,投在这面琴壁之上。”
“还有这等奇事人在楼上,影子如何能将会落在这琴壁上”
扶苏大惑。
只听身旁的姑娘又道“公子你瞧这玉像的对面,那有一小孔。我家公子说,此乃小孔成像,具体的婢子便不知道了。不过此壁的神奇之处不是投影子,而是如同镜子一般,将弄玉姐姐的人投在上面。此璧也是紫兰轩的一处奇景,让不少人为之一掷千金。所以每逢十五,想要来紫兰轩,都得提前预定才可以。”
扶苏顺着那姑娘的臂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在玉璧的对面有一小孔。
“阿哈,你家公子果真学识广博。”扶苏接连笑了几下,此时他再朝四周望去,只觉紫兰轩处处与别样不同。
“公子,这边来”
替扶苏解释完琴璧,两个姑娘又走在前面引起路来。
扶苏一遍瞧着四周的布置,一边问道“不知二位姑娘之前所说的张公子又是何人”
紫衣姑娘道“张公子乃是我家公子好友,时常来与我家公子煮茶鸣琴。”
红衣姑娘道“张公子乃是城外小圣贤庄的儒家弟子,排行第三,我家公子便其他起了个新名字,叫张三先生”
“张三先生,有意思”,扶苏轻念了几遍张三先生,却是将这张公子记在心里,心里愈发好奇,这张三先生究竟有何不同,竟然叫国师如此对待。
扶苏心道“这几年,国师虽少有在咸阳,只是父王每逢遇到难以决策之事时,自然会与国师书信往来,即便是前些日子赵国、魏国的灭亡,也没少了国师的身影。”
即便是他这一趟来桑海城,非是仅仅受景舟之邀,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