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威胁
沉重的黑冲向纯洁无暇的白,刹那间,耀眼的强光自海洋上升起,有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恒星。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闪亮的白色半透明泡泡。
那道蓝白光华环绕的矫健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杀掉了
怪物挪动着身体,舒展开浑身肢体,试图让皮肤上的感知器官寻找敌人残存的气息。
没有,哪里都没有。
但是没有死,应该还没有杀掉才对。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那些泡泡还在,没有消失。
苍蓝魔法的维持需要施术者不断注入魔力,操控流向,把握整体形态。这意味着一旦施术者失去生命,魔法也会崩溃掉。
怪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拥有这些知识,它模糊的意识也根本无法考虑这样复杂的问题、
它只是在犹豫。
犹豫着,是继续防备敌人的攻击,还是对那些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泡泡发动攻击。
苍蓝魔力,并非是经过钻研和打磨得来的东西。苍蓝的力量与生俱来,拥有力量之人,不需要理解便可以使用它,就像是被神明所赐予的权力那样,它们理所当然地挥霍着这份力量,将世界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巨兽抬起一只肢体,拆下数十条枝条结成伞状,拄在掌心中。
肉色肢体一甩,空有骨架的大伞开始高速旋转,一层薄而柔韧的薄膜从骨架上延申开来,逐渐覆盖住整个伞面。
苍蓝是法则的衍生物,是人类偶然获得的力量,人在使用它的时候,很少会产生疑问,很少会追究其原理,即使想这么做,也很难得到结果。
与外表的臃肿不同,巨兽的动作异常灵敏,它接连做出十多把这样的骨伞,并将这些精巧的生体物件旋转起来,带动着整个身体向斜上方飞去。
人类从头到尾都不了解苍蓝魔力的本质,或许古代的先贤明白其背后所隐藏的东西,但死人终究是不会开口的。人们不过是自以为是地操纵着某种自己所无法掌
。握的自然力,凭借着这股未知的伟力走上食物链的巅峰。
获得上升动力的怪物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骨伞,让自己以稳定的速度飞上天空,中途没有触碰到任何飘浮的白色半透明泡沫。
飞到距离海平面五百米的高度,怪物不再继续上升,它转动头颅的位置,像蛇那样从躯体上方长出长而恶心的扭曲脖颈,好让头直面下方。那空洞的双眼中毫无人类的情感色彩,只剩下浑浊肮脏的不知名液体。
岛上的东西被重力拉向地面,但泡沫中的空岛却不会坠落,这维持着一切的单薄力量被视为理所当然,人们习惯苍蓝,习惯了稳定和封闭,本能地排斥思考,排斥思考不该思考东西的人。
张开嘴,怪物从喉咙中长出巨大无比的团块状舌头,柔软的黑色巨舌一接触到空气就开始膨胀,变作磨盘粗的巨型软体,向着最上方的白色泡沫探过去。
封闭和安稳是不会带来前进的力量的,它只会将一切封死。
黑色舌头伸出去三百米后就从头颅口中断裂,变成单独的形态,自顾自游向泡沫。这玩意本质上算是巨兽体内的寄生物,就好像曾经生存在法莫拉塔里里外外的那些细胞生物一样。
有的时候,哪怕前进会带来灾难,也必须得这么做。静止不动的东西是不能算作活着的,哪怕生理上活着,也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就在两者即将发生触碰的前一刻,画面出现了诡异的停滞。
痛苦,灾难,惨剧,崩溃,遮蔽天空的太阳和黑暗潮水但是我们必须找到那种东西,跨越它们去前进,不这么做是没有未来可言的,为此,不惜打开禁忌的门扉。
没错,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不去做,就不会有结果,更遑论什么确定的未来。
哪怕没有准备好,哪怕明知前方是张开大嘴的绝望,也要付诸行动。
魔法也好,人类文明也好,它们都停滞了太久太久了
“禁忌的门扉”
一声轻叹在天地间响起,渺远而悠扬,带着些许叹息的意味。
心念波动,茜茜在心境的牵引下创造出了这一魔法,一切都是随性而为,水到渠成。
没有经过严格的论证,没有具体和行之有效的魔力流动路线,有的只是“感”。caset
从复杂而肤浅的人智回归到自然形态,于简单质朴的规则中看到真实。
黑色巨舌寄生物在接触到白色泡沫的瞬间猛然缩小,色彩从表面剥离,原本立体的三维形象开始变得扁平化,向着二维压缩,变成平面图案,接着又窄化成线,最终浓缩成小小的点。
黑点被吸入白色泡沫中,再也看不见踪影。
怪物愣在空中,一时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它与寄生物之间的感应已经断开了。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留在海里,现在的你已经和那个东西一样,彻底从这个次元被抹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