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的兄弟,而是你的敌人,是你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况且,只有胜者才能评定对错,只要赢了,兄弟会总部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只能承认我们的合法地位。”
“但是”
冰糖还想再说,却是被亚瑟拍了拍肩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冰糖,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只要有了对等的武力,以你的智慧想要往上爬必然入鱼得水”
“想想看吧,事成之后,你将拥有今非昔比的地位,花不完的金钱”
“这很美妙,不是吗”
“好吧,希望你说的这些都能够实现。”
冰糖深深地低下头,双眼眯起,眼底闪过一丝压抑着的不安。
不管怎么说,重殴者都是统治了柏达弗尔周边地区很多年的老油条
挑战这样的敌人,着实让人心中惴惴。
“亚瑟,请跟我来。”
“我带你去整个柏达弗尔唯一称得上的是娱乐设施的好地方”
阴暗的地下,一间安静的居室中。
一尊巨大的身影处在居室正中,正手持成人胳膊粗的画笔,在明黄色的木质墙壁上作画。
他的脚边摆了两个颜色的桶,一黑一白分别盛满了颜料。
画笔落下,大开大合,但收笔时却很细腻。
黑色与白色相互碰撞交融,糅合成一股强大的视觉冲击力,笔力刚猛遒劲,意象浑厚开阔。
不消片刻,一个消瘦的人物画像便出现在了墙壁上。
画里的老人站在狂风之中,衣衫褴褛,抬头望天,双手放在腰间,像是在握着刀剑之类的武器。
画到这里,他皱着眉头停下了动作,似乎是在踌躇如何下笔,完成画面最后的一角。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作画者并没有左臂。
他的身高在三米左右,躯干粗壮如门板,几乎让人怀疑这家伙是否是人类这一物种。
这里的房间是特别为他准备的,房顶要比正常的标准高出许多,房间里的其他物件也要大上一些。
“咚咚”
房门处发出轻响。
显然,有人在敲门。
“进来。”
作画者皱了皱眉,将画笔搁在颜料桶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把东西弄坏似的。
房门打开,外面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个戴着红帽子的男人。
“我应该说过,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来人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墙上的画,内心不禁感到格外的忐忑,因为眼前之人在画画的时候通常心情都不怎么好。
外界传闻,重殴者爱好绘画,并且非常擅长此道。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重殴者是在失去了左臂之后才开始画画的。
重殴者从来只画一样东西,那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仇人
在双臂健全的时候,重殴者尚且是红帽兄弟会的高层干部之一,事实上,即使失去了左臂,他依旧强的可怕。
然而,出于对那位大人物的尊重,兄弟会的高层一致通过了“流放”重殴者的决议,让他来到柏达弗尔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颐养天年。
这是一个非常仁慈的决定。
最起码,高层们看在同为兄弟的份上给重殴者留了个闲职,甚至对他的流放本身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挑战那位存在的后果就是如此沉重。
毕竟,那可是足以一骑当千的强者当世最可怕的战士纵横帝国半个世纪难求一败的强人
无心剑圣,罗德里歌迪亚兹
即使迪亚兹本人出于上位者的高傲不会追究到底,也会有许多豺犬般的组织借着这个由头攻击兄弟会。
废除重殴者的权力,也是对外界的表态,无奈的妥协。
“打扰到您的雅兴非常抱歉但是有个陌生的男人说无论如何都想见您一面。”
“陌生的男人”
“是,那家伙不是柏达弗尔本地人。”
“赶他走,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明白了。”
房门关上后,画室里再度陷入了安静。
重殴者独自俯身拿起画笔,粘稠的颜料从笔尖滑落,看样子加了不少水分。
按理来说,加了这么多水的颜料并不适合用来在墙上画画,因为水会滴下来,颜料本身也不易凝结,但重殴者恰到好处的控制住了颜料的流向,他强健的笔力使得画面充满了层次感。
在失去左臂之前,重殴者绝对无法如此精妙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然而,无论他的控制力与技巧如何精进,也比不上失去的那一条手臂来得珍贵。
年过五十的重殴者有着过去的自己难以想象的丰富经验,但现在的他绝对无法战胜二十岁时初出茅庐的自己,今后也没有这种可能性了。
年轻时候风光无限,大好前程,到老来却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