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复杂,隐隐带着些许的后怕。
“反抗他的人会怎么样”
“你见过熊用爪子拍树枝吗对于碍事的树枝,熊只需要轻轻挥一挥爪,大片的枝干就会咔擦一声从中断裂。”
冰糖将手中的烟叶残渣揉碎,随手洒在地上。
“重殴者的身高大概比我高三个头,他的胳膊足有树干粗,普通人在他手中,和树干没什么两样。”
一个兄弟会外围成员听了,也不禁插嘴道
“老大说的没错,重殴者简直强壮的不像是人类像你这样的家伙,他一只手就能捏成两半”
“是吗”
亚瑟耸了耸肩,装模做样的感慨了一句
“那可真猛啊。”
冰糖狠狠地瞪了身后的男人一眼。
“抱歉,我的手下都是些粗人,不会说话。”
“没关系,你们的描述很直观。”
从个人的角度而言,他倒是希望能出现一个像样点的对手。
按照灰海给出的任务背景描述,这个世界并不存在超凡力量,科技也只到冷兵器时代,除开成建制的军队,几乎没有东西能阻止自己。
骑士的成长需要外界力量的磨砺,譬如用锻锤反复打磨金属
如果来的都是些杂鱼,那这个世界也太无趣了,自己的实力也不可能得到提升。
“亚瑟,你来柏达弗尔是为了向重殴者复仇吗”
“我见过很多想你这样的人,他们抱着和你类似的目的,可最后全都成为了尸体。”
“你觉得我也会成为尸体”
“也许吧,我不知道。”
冰糖微微仰着头,看向柏达弗尔的城镇中心,那里有几道炊烟正缓缓上升。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忠诚是兄弟会的铁则,背叛者绝不会被饶恕”
“亚瑟,我们需要一个周全的计划”
冰糖的眼瞳中满是狠厉。
“重殴者绝不会放过我的,这一次我也豁出去了。那个杀千刀的老东西,他不死我就很难活得安顿”
夜晚。
林间起了薄薄的雾。
浓厚而神秘的气氛弥漫,湿冷的水珠挂在枝头。
莉安娜的家说是在柏达弗尔,实际上已经处在了街市之外。
这一家人实在太穷了,穷到根本交不起税钱,只能躲在僻静的野外沦为流民。
没错,不交税的人连平民都算不上,只能叫流民,流民不受到任何地方的领主承认,也不会得到庇护,他们的权力约等于零。
随便是谁都可以对流民做任何事情,他们的社会地位比奴隶还要低下,与下水道里的老鼠无异。
不过准确的说,整个柏达弗尔的人都是流民。
这块地盘根本就不在帝国的管辖之中,是名副其实的流放之地。
“哗啦”
溪边,亚瑟正光着上半身。
他在洗衣服。
亚瑟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自己带来的衣服没法一直穿着,用不了多久,他也得换上原住民的服饰。
水波荡漾,黑暗中看不见水下的光景,溪边的树被风吹落几片叶子,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亚瑟看着眼前安静而无垢的自然景色,不禁开始发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天多了。
等到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长时间没有合过眼了。
淡淡的疲倦感涌上心头。
骑士的耐受力远超常人,就算几天不眠不休也能保持清醒,亚瑟的身体更是经过了数据化,各项属性能力能够长期保持在峰值。
但无论怎么着骑士也是人,是人就会疲劳。
“唉”
低沉而无奈的叹息。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信息的冲击与战斗接踵而至,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好好睡一觉。
亚瑟将洗干净的衣服绞干,放在一块大石头上。
淋漓的水珠落在水面上,在黑暗中扩散出一个个圆形的波纹。
安宁。
祥和。
这些波纹里好似藏着无数命运的线条,在杂然横陈的纷繁现实中穿插而过,贯彻始终。
恍惚间,一个个人的面孔在眼前闪过。
过去的朋友。
死去的战友。
生意上的伙伴。
教导过他的师傅般的存在。
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
贫民窟里的孩子。
仁慈博爱的政治家。
自己教过的学生。
残酷冷血的敌人。
还有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奴隶贩子,兄弟会成员,街道上卖菜的刀疤男,莉安娜与她的父亲
支离破碎的片段式画面交织在一起,最终成为了某种脉搏般的旋律,强韧而持久。
他看见无数人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