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遮掩空,虽然清晨快要到来,可色却没有一点儿要明朗的意思。
一炷香的时间,李陌方提着老人家来到湖区,这里被人布了阵法,外面看不见里面的光景,朱明空拿出一块符令默念咒诀,一道阵门洞开,三人步入其内。
里面大大的帐篷搭了百十座,苟有为老眼昏花,强自闭目,而后睁开眼,使得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不少。
由于这群人手没有具体番名,自是辨认不得是敌是友,李陌方留下一句
“你看着他,我去唤人。”
便独自走入湖中央冰面那个大帐。
留下朱明空瞧着苟有为昏昏沉沉,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一丝怜悯,“老人家,你可还能撑一撑”
这个态度反转很大,要知道先前两方还是敌对架势,苟有为压着咳嗽抹尽嘴角血迹,平静道“不碍事。”
沉吟片刻,问了一句“你等是当今清灵山掌权派的敌人还是盟友”
此话问出来,其实透露着深深的无奈,若是时间足够,苟有为大可慢慢观察确定,可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时间不多了。
“这个暂时无法答复,俺们还想问你是谁呢。”朱明空精明的很。
二人相视沉默,不一会儿便见远处那大帐中走出一老两年轻,中间山羊胡须及胸的那位的修为根本感知不到,苟有为猜测,其人至少是筑基后期修士。
随同李陌方出来的人正是百里青松和陶沅鸣,他二人也不认得苟有为,只是一方是主一方是俘虏,前者自然不急不缓,而身为俘虏的苟有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周身道袍多处地方血水已经结成冰痂。
陶沅鸣穿着素黑劲服,眉眼之间与清灵山前代陶系子弟有很多相似之处,苟有为一眼望去,便觉得这青年较为熟悉。
“你们两个下手也着实狠了一些。”陶沅鸣皱起眉时,神态与其长辈陶寒亭极其酷似。
朱明空忙解释“二哥,你误会了,寻到他时,他已经是这般模样,我和大哥什么都没做。”
一股金丹神念扫来,苟有为心神一震,面色失去血气。
他本以为中间那老人最多也只是筑基后期,没想到竟然到了金丹一层,那自己此番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苟有为白眉凝皱,一言不发。
青松子捋须微笑“你性命垂危,似乎有未了心愿”
苟有为没有回复他,而是盯着陶沅鸣“你可是清灵山陶系子弟”
陶沅鸣目光惊瞪,“你怎知晓”
苟有为眸子明灭不定,虽然早看出来陶沅鸣样貌酷似年轻时候的陶寒亭,但他还是不敢确定这些人是敌是友。
场间陷入沉寂,两方各自考量,最后终究是青松子再开口“老朽青松子,此番是为攻打清灵山而来,今日你落困于此,若是敌人,便出清灵山布阵情况,若是友人,便速速报出姓名,免得我以搜魂之术问你,只需片刻时间,你自会形消魂灭。”
苟有为顿时心情激荡,正欲开口,又疑心顿生,“可有证明”
灯下黑的交论,在旁观者看来极其滑稽可笑,但当事人两方可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这是战争,涉及生死,稍有不慎,影响的何止一两条人命。
关乎赤龙门千年基业,苟有为再是愚鲁蠢笨,也不会拿这种事处以儿戏,所以宁愿把那些秘密带去地下,也不能让除自家人外的其他任何势力知晓。
青松子乃是堂堂金丹修士,他此时深知苟有为危在旦夕,其躯壳早已病入膏肓,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
听出了言外之意,便确定面前这人似乎亦非敌人,笑着道“信也好,不信也罢,你若是有要事交办,带你去见见那位钟姓老友又如何”
“你真认得我家掌门”苟有为霎时再也支撑不住,探手欲要往前走两步,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吓得身边的朱明空赶忙远调。
苟有为艰难盘坐在地,朱明空经李陌方授意给他松了缚灵绳,他急速将一粒豆大金色丹药服入口郑
打坐三息,睁眼自储物戒拿出一卷赤纹密函,那密函以特殊材料锁在元晶柱机关里,三寸长,半指宽“此物牵涉今次大战重要事宜,你等速速派人送去掌门军前,我命不久矣,今生已经无缘再听他教诲,随他征战了。”
青松子肃然起敬,“你是赤龙门何人”
“我乃黄龙殿炼丹阁掌事,姓名已经不太重要,这元晶柱锁非我家掌门不可开启,还求前辈早下命令”苟有为执着道。
青松子沉吟三息,“你们三兄弟一齐往南去一遭,大军如今就在梁国江北,几个时辰便可送达。”
三人领命接了任务,青松子起身又拿出一枚玉佩,交给陶沅鸣,“此物唤作白灵垣佩,内有我一生炼丹心得,若有机会,一并交给掌门,便他日若能收复清灵山,定要择一白骆师弟后辈传授,权当圆我私念。”
双方又做了简短谈论,青松子道“而今你性命垂危,不出半个时辰便要归去,可还有心愿”
苟有为无奈叹了口气,不假年,徒呼奈何,只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