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黑,杨花坞河岸边,鞠葵荡漾双腿一声不吭黑脸坐着。
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任何一个男权敢三番两次应付搪塞她,可偏偏就在这五日间,有一个长着中年人模样道貌岸然的家伙屡次给她难堪。
起初只是觉得这人长的好看,气质异常亲和,让人不经意间就想亲近,后来也许是因为他的屡次婉拒,更让自己生了一定要交到这个朋友的心念。
哪家姑娘在这个年纪没痴念,她为啥就得等着那些癞蛤蟆追,她想自己去了解这个世界,所以第一次出门就来这种烟花之地,见识过诸多情话绵绵以后,也不觉得情欲一道有多迷人。
那权当处朋友呗,可好不容易看到个中意的,拢共见面不过两次,那个坏东西就急匆匆的走了。
可气,可恼。
可惜人总归是离开了,心气再是郁结,人家没看上自己,能咋办。
鞠葵回头望了望杨花坞园街,今日许多散修和底层修士都聚集在杨花池台外,从清晨等到晚间,一直在等着门中圣蕾前辈前来讲道,可惜也不知她们路途中遇到了什么事,怎的耽搁这么长时间。
夜风吹尽惆怅,她起身转动了一圈,不知不觉自己在这里已经呆坐了一,那清风子想必早已经把自己望了。
“也罢,本姑娘年轻着呢,非得在你这颗树上吊死啊”
朝着无尽流水臭骂一句,她转身就要回去,确听水声潺潺,咕嘟嘟气泡串起,一具黑色道服尸体被扔上石台。
紧接着,一条通体碧蓝的鲸由一丈大变幻成不足拇指般的鱼,有气无力的飞游入黑衣尸体的胸脯里。
鞠葵吓了一大跳,但她胆量自然不会这么,心翼翼走近尸体旁边,将尸体侧身翻正一看,美眸呆滞,纤手捂嘴。
“你怎么了”
那具躯体明显昏迷不醒,胸口一一大滩血迹,其人面色泛白,气若游丝,不仔细查探,都以为是个死人。
这算是她与这个男融四次会面,前三次的言谈一次比一次不愉快,这次倒好,直接送来一具连话都不能的身子。
前脚还对着无尽河水臭骂男饶她,此时没经过多想,赶忙背着人一路跑进杨花坞,回到自己在留香阁的客房内,又是灵丹止血修复,又是灵气灌输治愈。
忙活了一夜,没医好半点伤势,反而令这男人无意识闷哼了好几次,她知道,是自己害的这人伤势更重、疼痛难忍,急的连泪水都流下来了。
屋里血腥气越来越重,她怕别的房客聒噪,启用阵法遮盖,清晨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那条鱼蔫蔫飞游出来,对着鞠葵瞪目唔唧唧凶了两声,鲸身散发出柔和水灵力覆盖男饶躯壳。
持续输送了半个时辰,鲸萎靡不振,又凶目瞪向鞠葵,鞠葵像是被恶犬盯住的猫,委屈试问“要什么嘛,我又不知道她这伤怎么治。”
气愤之下,拿出自己银白储物戒中的所有灵丹,足足上百瓶,一个个打开让鲸挑,拇指大的东西游来游去,最后挑了一瓶二阶极品养魂丸,一瓶三阶下品水仙合元丹。
鞠葵像是伺候祖宗一般,将丹药心翼翼服送去男人口中,灵丹入口化作灵液直入其喉,那条鲸终于又没了气力,慢悠悠飞回男人胸口藏匿起来。
等到傍晚时,门外有女子之音传来
“鞠师妹,圣蕾师叔已经到来,修寝一夜明日讲道,你要不要去见她”
鞠葵望着榻上还昏迷不醒的清风子,沉吟片刻回应门外“我今日偶有感悟,打算闭关修炼半月,师姐代我见过圣蕾师叔。”
门外女子应承后,很快离开,鞠葵托腮盯着榻上这个男人。
那鬓角的白发快要爬完全头,鼻翼两侧淡淡法令纹浅显威势,剑眉紧皱,唇边棱角清晰,面骨颇显沧桑,越看越觉得这张脸时候就见过似的,好像这辈子生下来就是为了这人。
“奇了怪,也不知道你这家伙是哪里吸引人,怎么一下子喜欢起来了呢”鞠葵笑了笑,又捂着嘴害羞。
之后的几日,她悉心照料,给钟紫言每日擦拭身体汗渍,掰开衣服将结痂的血水抹除,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权当是在照顾活死人,该看的地方都看了,害羞归害羞,该看还得看。
到邻四,正在自顾自调息的鞠葵感受到钟紫言周身灵气激荡,体表碧蓝、棕黄、青三色灵光绽放,眉心双脚双手青绿色风印浮现,那些风印中的灵力源源不绝开始修复钟紫言的胸口伤痕。
“风灵根欸,和我一样”鞠葵欣喜抬起手掌,她掌心股股桃花风力回流,形成一个五角十边的青色花蕊,色泽与钟紫言此时不自然汹涌的其中一道灵光几无差别。
好奇过后,她静静看着房中景象,约莫半炷香时间,气象尽散,榻上那个男人缓慢睁开双眼,眼中流出泪来,呢喃了一声“宓儿”
鞠葵一听这两个字,没好气瞪着钟紫言。
钟紫言慢慢回神,只感觉经脉灵窍中的灵力稀薄不可察觉,迷梦初醒,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见鞠葵凶狠瞪着自己,愣了愣,开口勉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