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紫言当年设立五殿时制定的首条律令。
对于唐林而言,他只管教习传授,各殿需要什么人手,皆平等供输。
“这既是周师兄看中的师弟,我这边还是不要的好,师叔是否另有推举”宗不二终归不好出自己心中想法,他对周洪那套修炼路数实在是看不起,为防将来闹别扭,不如当下直言拒绝。
唐林平日温和守静、对待弟子偶有严苛,但并非迂腐不通情理之辈,他大致能猜到宗不二的想法,“也好,那便教魏晋跟着你走罢,那孩子是魏长生的族兄,年方十三,资质甚好、心气高傲,若肯费心打磨,他日必成璞玉。”
宗不二朝着唐林手指方向看去,两个少年正在对剑激斗,一边是一名约莫十岁身穿赤红金衣的少年,那少年手持湛蓝色三尺灵剑,眉宇间与姜玉洲有六七分相似,剑招咄咄逼人,年纪已然掌握了很多剑术窍门。
不消,这少年谁都认识,乃是姜玉洲之子,姜明。
另一边是身穿纯黑劲装的少年,个头要比姜明高出一尺,但论起斗法,委实不如姜明,被他打的节节败退,忽然间,手中铁剑叮铃一声,竟是碎成两截,剑头直接掉落在地。
远远的只听姜明放声大笑“你输了,哈哈哈,今晚给我亲手洗鞋子去。”
宗不二再看黑衣少年的表情,由不可置信转为愤怒,又由愤怒转为不甘,最后盯着手中那半截铁剑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将之奋力扔在地上。
这少年自然是唐林口中的魏晋,他其实没有输在技法上,而是输在兵器上了。
“好,就他罢。”宗不二点头同意。
这件事定下以后,唐林呼唤场间所有弟子停手列队,人很快一排排站在二人面前,唐林开口“今日请了你们素来敬仰的宗师兄演练金火两系术法演变相合之道,稍候一个个都把眼睛睁大,尽力观摩其中诀窍,难得他抽出空档教授你等,切莫辜负我一片好意。”
“是”众人齐齐执礼。
宗不二冲唐林点零头,站前一步对众人道“五气相磕道理你们应是都知道的,各人灵根若是凑巧生的相冲,修炼术法难免此消彼长,若想两系兼能大成且融合相辅,需掌握灵力化返之法,具体如何掌握,相信唐师叔日后会逐渐教授你们。
今日我只施展结果给你们观摩,能悟得多少就悟多少,若是悟不得,也不必心急,修习之道贵在忘我专研,这就开始了”
宗不二乃是金火双灵根,生相系对冲,当年也曾苦恼两系术法不能兼容,后来潜心专研参悟,外加钟紫言日夜指导,十几年里自行创出两套融合枪术,可谓惊才绝艳。
他本命物乃是破魂枪,手中同参灵器点钢枪已经用了二十余年,在赤龙门里论起枪术,无人能出其右,现下在众位三代师弟面前施展,直令他们瞠目结舌,敬佩万分。
一般玩枪的修士都练近身划割挑刺,以力伤人,他则不然,常常在人前显露的都是驭物之能。
指诀掐动的同时,枪影飞一化作百,口中念念有词,那银色枪影分化煌金和熔岩两色光芒,直接在空互相对冲,不一会儿便凝结成一座八卦熔金阵图,双手向下一压,上灵光阵图中向下冲出一道道两色融合光柱,令人心悸的六十四格牢笼瞬间成型。
“此术唤作魔枪镇魂牢,由金火两系术法对冲而成,其内灵力以我点钢枪为阵基,灵器不破,牢笼不破,专为镇魂控场之局创立,同样的阵式若由不同灵根施展,也可成效,五行灵根所施之术,触类旁通”
那些孩子们哪里见过这般奇妙惊骇的手段,一个个张大嘴巴震惊观摩,对宗不二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唐林再次亲眼见到这术式,也忍不住感叹,不怪掌门老早便将真武殿殿主之责交给了宗不二,实在是这人神异难测,凭着练气之境的修为便能创出这等控驭奇技,一旦筑基,不准又是一个类似姜玉洲那样的人物。
场间宗不二耐心讲其中关键,众辈认真听讲,很快一个时辰便过去了,离开时,宗不二将常自在和魏晋带在身后。
两孩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不愿意搭理对方,魏晋嫌弃常自在人傻;常自在哪管他想什么,同辈人里,除了魏长生,他谁也懒得搭理。
心里都知道,以后要一起共事很长时间,门里吩咐的事,他们这些孩子即使不愿意也得做,何况这次是宗不二亲口问过他们愿不愿意加入真武殿,他们愿意,才带着离开的。
本以为好歹要讲一番职务概况,没想到宗不二话没多几句,直接让他二人跟着外事堂师兄们守山门,从傍晚一直守到深夜,也不见那位宗老大来领人。
藏风山下的大道口,护山阵法出入界限被一座巨大的石龙门牌隔开,常自在躺在台阶上背对着魏晋,魏晋抱着一柄新铁剑站在门牌台阶中央。
讨厌那胖子归讨厌,一下午没人一句话,少年人哪能憋住,夜色漫长,魏晋瞅着山腰上不远处的监察寮,骂骂咧咧道“胖子,别睡了。我就纳闷儿,凭啥那些外事堂的人可以站在监察寮打坐闲谈,咱俩就得蹲在门口受冷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