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家有了三阶灵地,孟蛙筑基自然不需要去别处租借洞府,门里早将当初鬼母毒虫老巢建成最好的公用筑基洞府,取名波月洞府。
为何唤波月,乃因头顶窗明亮,纵深极长,大多时候,里面的人能透过窗看到圆月泛光,也有不少时候能观悟满星斗。
修士坐在里面筑基,不自然间就被带入到井中蛙虫欲要挣脱桎梏的情景,这洞府被门里多人联手布置阵法,早已坚固难破,绝对安宁且灵气取用不竭。
当初陈盛年本打算将这里建成掌门洞府或是陶老祖的洞府,那两位是何等人,一听要让自己享受,直接摆手拒绝,为的还是留给后辈争气的弟子闭关或者破境用。
波月洞府外,只钟紫言与孟蛙二人站在门口,钟紫言又变成了那副絮絮叨叨的老头模样
“筑基丹不急服用,你此次进去以后,先借助那两样玄阴之物将本身的功法精进一层。
同是身具水灵根,我对那玄阴守魂经极其看好,将来若是有机缘踏入元婴之境,所爆发的威力绝对不可估量。”
孟蛙一身碧螺道衣,眼中柔静安顺,秀发被寒霜簪子系缚干练,将原本的雍容成熟遮去大半,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听着钟紫言叮嘱,时不时柔情观望眼前满面风霜的钟大哥。
回想往昔一幕幕,第一次遇到钟大哥,自己还是一个丫头,那时候只觉他成熟温和,总是满面和煦,如今想来,可能都是装的,不过弱冠年华,终究藏不住青涩。
时至如今,当年那个英华俊逸、和善谦逊的钟大哥,如今也老了,虽然年岁不过四十多,可那如雪白丝已然挂满鬓角,与玉狰子一战耗尽神元精气,吃再多的灵丹妙药,终归回不到英姿勃勃的年华,平添许多不协调的凄婉。
知道这男人心里还藏着那位死去的姐姐,可那又如何,自己就是中意他,情丝越生越多,怕是一辈子也割舍不掉了。
“你看甚我和你正事呢”钟紫言察觉孟蛙走了神,语气一下子重了很多。
“嗯,省的。”孟蛙低头回应了一句。
钟紫言继续着“辟谷丹别忘了吃,你这身子也不强,该补的还是得补。
给你的东西不需要省着用,有益的一律吸收下去,最好能一举筑基成功。
虽你资卓越,筑基本不是难事,但缺在争斗方面少了实战经验,若是”
钟紫言负手叹了口气,“若是实在不成,也无甚关系,退出来休养生息,等下一次机会就好。”
孟蛙看着面前这个为他担忧皱眉的中年男人,心头不知涌出多少暖流,若是时光倒流,自己没受过白石洞那一帮畜生的欺辱、没受过风月楼的苦难日子,现下该是和他成聊。
“怎还哭上了心一定要静,你这次进去,恐怕个月出不来。人之一生,总有些关卡别人帮不得忙,欸,尽力去罢”
钟紫言亲手为身前的女子抹去了无声的泪珠,不想她竟一扑而来,紧紧抱住了自己。
人总得长大,得一次次撑着胆子面对那些艰难困苦,钟紫言是这么想的,于是摸着她的头劝慰,活脱脱一个老父亲模样。
孟蛙由哭转笑,将头在钟紫言胸口摆来摆去,眼泪全抹在了钟紫言的道袍上,“钟大哥,我出来以后,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自然没问题,是什么要求”钟紫言温和问道。
孟蛙突兀睁开怀抱,眸子里闪过无限神采,犹若精灵一般笑着“不告诉你。”
之后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踏过洞府门,冲钟紫言招了招手,继续深入进去。
洞府门缓缓闭合,钟紫言柔和微笑,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邻一次初见孟蛙时候的场景,丫头挂着铃铛晃荡跳动,青春鲜活的气息是那么美好,这世间的美景,难比那一刻。
“都长大了。”嘴里呢喃了一句,钟紫言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到底是失去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一直到洞府门关闭了有半个时辰,他仍然坐在门外的石墩上,上的日光没有什么温度,雪虽然停了一,但气没见好转,藏风山离亟雷山脉距离不远,只要是冬日里,那里的冰寒狂风无止境的往这边吹,要到三月的时候才会好转。
人承担重大责任时间一长,就会变得厚重疲惫,十年二十年过后,这种厚重疲惫会转化成自然而然的东西,压力也会变成动力,只要能扛着坚持下去,就会和那些没承担过责任的人判若鸿沟。
钟紫言感觉自己好似从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流亡了几年落户辛城以后,也是备受欺凌,吃苦受难多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苦,如今踏入这修真世界二十余年,一朝跃为此间两大门户之一,反倒是忽然不太适应。
门里各殿有序发展,忧愁的地方还是不少,似沙大通这种老人,因为资质原因跟不上同辈,许多人看了都叹惋可怜,钟紫言作为掌门身拥许多权力,可对于此种情况,不论怎么帮扶都帮不过来,先受限,后自己再不坚持到老,活神仙也教化不得。
黑龙殿余香虽然承担绝大多统领之责,可她缺乏全局见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