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动手,我去御魔城,我这就去御魔城”
最后时刻,有人开口了,但不是拓跋南,而是他身后的钱山,这位被玉狰子亲手扶持上荆棘谷话事人位子的筑基修士,人长得粗犷霸气,事到临头,却最先暴露出来畏怯本性。
蹭的一跃脱离拓跋南所率的队伍,独自飞到一旁二十丈远的地方,老老实实浮在空郑
“我也去,我去守城”
“现下的确该以大局为重。”
“铁道友的是,算我一个。”
钱山一行动,那些原本还畏惧拓跋南会怪罪他们的散修纷纷跟着撇清关系,不管是受赡还是没受赡,一股脑儿都飞去钱山浮空的地方。
一帮乌合之众,人心本也不齐,原以为赤龙门的实力他们已然都看透了,如今钟紫言拖着病躯带来一头金丹期的蛟龙,傻眼之余,下意识都露了怯。
一会儿的功夫,一波人分散成两拨,跟着拓跋南的仅剩不到百人,全是牛魔谷本家修士。
钟紫言见拓跋南依然没有要话的意思,抬头望了望云气渐散的空,召出碧蓝鲸,抬脚踩踏其背,离开了烛云的头顶,随着脚步的离开了一声
“一个不留”
烛云昂扬抬头吼啸,要冲出去的刹那间,藏风山内血淋淋的踉跄奔出来一个人影“且慢,钟前辈,师父,大家且慢动手”
来人练气后期的修为,浑身是血,身体上七八处剑伤,前胸后背都被剑刺贯穿。
拓跋南抬手对钟紫言道“祸不及我徒儿,你我两方稍后动手不迟”
转头便极速闪至聂清身旁,“你怎的伤成这样,何人所为”
聂清半跪在地,血泪涕零,“师父,快去山内阻止玉狞子,他要杀赤龙门弟子,教您彻底不能讲和,他在逼您走上绝路”
此话一出,钟紫言听在耳里,哪还能平心静气,对着陶方隐急道“师伯,你速去搭救,这里教烛云处理”
陶方隐化作赤红光团直直冲入藏风山内,拓跋南有心拦阻,奈何刚要出头便被粗壮蛟尾横扫而来。
姜玉洲寒声道“未与那钱山站在一处的,全部诛杀”
刀光血影之间,牛魔谷修士一个个被围攻致死,拓跋南挣脱不开血蛟纠缠,眼看着自己与玉狰子一手建立起来的牛魔谷核心人物纷纷被屠,悲愤怒吼,撕心裂肺道
“住手条件我允,但求放我牛魔谷残留一众”
此时已到了最激烈的时候,钟紫言冷眼旁观,他给过机会,奈何这人不好好珍惜,如今再求住手,实在是太晚了。
来也是悲惨,此人一生光明磊落,外传其甚重情义,而今亲眼看着自家下属一个个被诛杀屠戮,任是单独实力再强,也救不得人。
另外一边那群早前跟着钱山躲在旁侧的二百余散修各自向后退却,兔死狐悲,相约一起做事,如今弃了约定,广脸面的都扭头不再看这一场惨绝杀戮。
“住手但能绕我从属,拓跋南任凭驱使”
再一次怒啸时,牛魔谷人手已剩三十余位,钟紫言仍冷脸无视。
一声声震颤牛哞响彻云霄,拓跋南以往桀骜的性格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悲愤,他此生敢与斗地斗,唯独不敢面对自己无法保护那些以往的兄弟。
“啊”
长啸一声之后,紫光牛头瞬化十多丈不断膨胀,烛云忙缩躯环绕游走。
牛头轰然爆破,拓跋南一口精血吐出,气势瞬间萎靡泄去一半,他趁着烛云闪开包围的空档,瞬身将还在战斗的十余牛魔谷修士包揽裹起,又向下飞落山间,将聂清带上转头要离开时,四方上下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姜玉洲率众围结阵壁,拓跋南呼呼喘气,这场乱战到了这一步,牛魔谷众人败得一塌糊涂。
钟紫言负手站在碧游鲸背上,平静望着即将收尾的战局,看向拓跋南时,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敬意,此人本可一走了之,拼搏至此时,仍还顾忌旧部,真是难遇的情义深重之人。
坡道间,聂清服下丹药伤势暂缓,扑通跪地,向大喊“钟前辈,求您放我师父一条生路,他本不欲与贵门结怨,此间事,全由玉狰子谷主一手操划他早前北上雷城结丹,根本没机会商议这种事”
钟紫言瞥了一眼聂清,双目向深山望去,聂清抹泪哭求“师父向来仁义,对待我等从无亏待,这一切都不是自愿的,钟前辈,求您”
拓跋南将那双手轻轻拍在聂清肩膀上,一把将其提了起来,面无表情了声“莫需再求,我辈修真,应有骨气,为师没有收错你”
拓跋南哪里会想到,令他深受感动的弟子,老早前已经是赤龙门的暗探,此时当面求钟紫言,只是为了可怜他这个真心付出的便宜师父。
一道赤红光团自藏风山深处飞来,现身时里面裹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练气修士,那双碧绿眼眸阴毒怨恨,可惜他修为全被压制,再有怒意,也得憋在心里。
钟紫言问了一声“如何”
陶方隐捋须回应“范无鸠性命垂危,门中弟子倒是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