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稿未改
可能大改
白小斐带着陈子墨出院了。
主治医生没拦着,因为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在医院跟在自己家,没差别。
“行,好好吃药,稳住病情”
陈子墨离开这个“家”一年了,一年没回来,还是那么干净。
奶奶的遗像还上着香,桌上仍然摆着水果、一尘不染。
他看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他恍惚看到了白小斐日日忙碌的身影。
他先给曹奶奶上了一支香,跪在她面前,突然就忍不住哭了,捂着嘴
白小斐抱着他,两眼通红,她说,“回家了咱们回家了,没事的”
他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对不起明明知道你是在为了我拼命,但我,还一次次地难为你
四目相对,两人泪眼婆娑,两人抱头痛哭,好半晌才悠悠回神
他说,“谢谢你”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吻过了,最多就是看护离开的时候,抵一下头。
因为陈子墨身体太弱了,平时接触,白小斐都要戴口罩、手套。
这一次,他不想再忍耐了,穿着粗气,问她,“小斐,可以吗”
“可以”
饱受了一年煎熬的两个寂寞又疲倦地灵魂,再度融合到了一起。
虽然没能像一年前那样折腾,但两人都有点食髓知味,虽然半地下室隔音效果很好两人还是非常小心翼翼不过没有再采取什么安全措施了。
陈子墨虽然出院了,但主旨大夫还是告知,药不能断。
可就算是这样,他撑了一年了,对大量的药物都产生了抗性。
这一年时间就换了一大批,用医生的话说,能扛到现在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是还可以换更好的药物继续维持,但那个价格,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得起的
所以,药物的又一次抗耐性,新换的药价格翻了一倍,再次将两人逼至绝境
出院后,第二周陈子墨就发病了。
这是他确诊治疗一年,发病最严重得一次。
主治大夫已经不抱希望了,“最后的办法,只有骨髓移植”
其实就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匹配到了,但对方要价一百万现金,不接受其他任何方式。
让人绝望。
这也是陈子墨为什么自杀的原因,他实在怕白小斐做傻事
脱离危险后,陈子墨又想回家了,白小斐说,“会有办法的,我已经找到你生父的联系方式了我明天就去问问,然后我去把房子给卖了,或者转让给他们”
陈子墨八岁那年母亲难产死了,一尸两命,同年他父亲就娶了另一个女人,他被赶到了乡下跟奶奶一块生活,十一岁那年,他奶奶也去世了,家里的老房子被他亲爹卖了,因为家里有个老二,本来有后妈就有了后爹,他在家里,过的非常苦,十二岁的时候,被赶出去了没有亲人给他撑腰,他也不懂,只能从远郊一路讨饭到了帝都也是在那年冬天遇到了曹奶奶
他说,“小斐我真的不想治了,我知道咱们没有那个钱了,就算移植成功了,后续的治疗费用,咱们也根本承担不起,你不要去求他们,我从十二岁被赶出来到现在,要饿死冻死那年我都撑过来了,我也没求过他们,咱们不治了,成吗”
“这药、咱们不吃了,成吗”
他目光始终带着恳求。
“我害怕,你一走,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有别的愿望,就想就想人生最后这一段时间,还能再看看你”
这一次后,他们真的再也吃不起药了,白小斐不死心,带着他去看了中医,他也配合治疗,只要白小斐别去作践自己,哪怕屋里都是药臭味,药又苦又烧心,他愣是一句都不吭声。
白天两人就呆在家,晚上他就陪着白小斐出摊,偶尔精神状态、身体状态好了,两人就缠绵一下,他笑着说,“这是生病以来我最开心的日子”
出院三个月后,陈子墨第四次发病了。
坐在救护车上,陈子墨神智恍惚,抓着她的手说。
“小斐,我有一天也会跟曹奶奶一样,从病房里被拖出去,躺在太平间里吗”
“如果可以,让我、死在咱们家里成吗”
时间太急,只能赶到了最近的医院。
把陈子墨送进抢救室那一瞬间,白小斐站在门口,麻木又彷徨,不知道徘徊了多久。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袭来,伴随着一股阴冷的风,就像是两年前那个深夜,无端地恐惧侵蚀着她的内心她恍惚看着四周,绝望、可怖、她好像听到了死亡的悲泣、又似是闻到了新生的喜悦。
她缩在角落,终于体会到了,她可能再也没有亲人了。
拼命挣扎了一年她最亲爱的人,终将要离去了。
抢救了四个小时,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哪个是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