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院子中栽种有一棵足堪十人合抱的樱花树,这棵大树不是秦国本土树木,而是从极遥远的东北之地移栽过来,当时废了许多人力物力,又有修行者施法,让其常年四季不凋,因此,这冷清的院子里便多了一丝的暖意。
树下的环形走道上,一名身穿宫服的老人急步绕过走道,来到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前。
外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可这秦国帝王居住的龙居之地,却是冷清无比,只有一盏烛火让这里摆脱了黑夜的侵蚀。
屋内,紫皇正在挑灯阅读奏折文案,那名魏公公推开门走了进来,入了门槛之后,俯身跪倒在地。
“老奴叩见陛下。”
紫皇放下手中竹简,看向俯首行礼的魏公公,这才起身来到老公公面前“平身。”
魏公公这才起身,抬头看向已来到身前的紫皇,开口问道“不知陛下深夜召老奴进殿,所为何事”
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紫皇单手负后,行至屋前,魏公公进门后没有第一时间关上门扉,又是寒冬,冷风自然灌了进来,紫皇虽身穿单衣,却似乎不觉寒冷。
他看着院子里的樱花树,开口问道“此次鬼兵劫道一事,你如何看”
魏公公斟酌了一下话语,开口道“陛下,老奴认为,鬼兵只是一个幌子,背后必然乃是某个人操作,至于为何如此做,老奴认为许是夺权。”
最后四个字说完,魏公公忽然又跪了下去,磕头不语。
宦官不得干预朝政,尤其是夺嫡之事,更是忌讳中的忌讳。
紫皇没有追究老公公的失言,眼帘微垂,看着的早已不是眼前这棵巨大的樱花古树。
“他们要争,朕会将整个秦国都给他们做战场,只是,争权是一回事,但,谁若是敢触动我大秦利益,那就是死罪”
说完,紫皇转过身,眉宇间似有一丝疑虑浮现。
“只是,能够悄无声息抹杀掉一名学院执事,其自身怕也是修行者。”
地上的魏公公慢慢抬起头,小心开口道“会不会是有修行门派出手”
“若真是如此,就真的麻烦了”
大年三十贴春联,这个习俗,在整个秦国甚至整个荒州都是存在的。
便是脱离俗世的太清学府,在这一天一早,门上就贴了一副寓意极好的春联。
院子中,吃过早饭之后的叶天搬来笔墨纸砚,打算让易尘动笔,提一副对联。乐春这段时间学了许多人族文字,自认为有了些造诣,跃跃欲试,谁想字写的倒是不错,只是写出来的莫说是对联了,连在一起还不如打油诗顺畅。
这一下子看的穆惜雪几人笑了起来,乐春两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叶天昨日在铺子里买的春联低纸够多,王心怡和尹小燕等人都执笔写了一下,叶天拗不过乐春,只好也写了一对。
“爆竹声中催腊去,寒梅香中催春来。”
在场之人也是了解叶天诗仙词圣的名号的,不由都凑过来看了看,乐春见对联中有春字,不由大喜,嚷嚷着就贴叶天这对。几人莞尔,不过叶天写的对联确实不错,况且字也秀气,几人自然没有意见。
沈雪艳在一旁帮忙,给递着浆糊,乐春说这是自家少爷的东西,自然要她来贴,况且方才对联没写好,如今自然是要来做点贡献的。
叶天和周焱站在一边瞅着端正与否,站着说话不腰疼,指手画脚挺上瘾,却是将乐春给累的够呛,最后沈雪艳实在受不了这俩看客,严肃的说了声闭嘴,小丫头这才大功告成。
跳下板凳一看,得,还挺端正。
年三十这天,事情没有多少,早上吃过饭后,贴春联,本来还要上香祭祖,只是如今身在他乡,况且莫要说叶天了,便是叶自强怕也不记得自己真正宗家在何地了。
这可不是忘了祖宗,只是身在这么个世界,便要随着这个世界的流动而漂浮不定,就好似一条江河中的落叶一样,随波逐流几年后,谁会知道这片叶子是哪棵树上掉落下来的呢
几人坐在院子中闲聊了一阵之后,叶天便要准备年夜饭了。
乐春和穆惜雪以及沈雪艳帮着洗菜、处理鱼和其他肉食,尹小燕对做饭一事抱有热情,只是最后闷闷不乐的只能蹲在灶前,看着火候。
王心怡想要帮忙,可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会儿,发现自己去了只能帮倒忙这个事实后,只好走过去寻找秦乐乐和周焱下棋解闷。
易尘出去了会儿,回来时手中抱着几大坛子酒,说是整个皇城都难以喝到的绝世美酒,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有那么点关系,才能低价弄来几坛。
吹嘘完美酒之后,易尘又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香味,一溜烟飞到厨房内,想要来个以身试毒,却被王心怡给阻止,拖着弄了出去。
这一幕看的厨房中几人目瞪口呆,只有尹小燕,被安排来干督火员的郁闷一扫而空,哈哈笑了起来。
待到斜日西沉,夜色如同幕布一般遮盖天空之时,满城灯火也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