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出了茶楼,继续在街上漫步,感受着市井的烟火气,遇到竹记的小餐车,也会上前问一问。
虽然,餐车生意,在整个竹记里已经微不足道,竹记现在卖的最好的是那种玻璃镜,小点的镜子三百文一面,中等的五百文一面,大点的八百文一面,还有更大的半身镜,两贯的,五贯的,十贯的,比铜镜更便宜,更精致,也更清晰。
前段时间一经推出,便造成风靡,数千面镜子,很快被一抢而空。
以李牧的估计,仅镜子一项,只要产能跟得上,一年卖个几十万两银子轻轻松松。
另一个卖的比较火的是香皂,一经推出同样受到极大的欢迎,很快就卖断货了,由于原料和产能限制,一直供不应求。
香皂李牧定的价格比较高,三贯一块,毕竟这玩意儿如今普通人家买不起,也用不起,都是富商权贵阶层用的,三贯根本不算贵,这么希奇的玩意这个价格,他们也觉得很合理,甚至卖便宜了。
真要卖三十文一块,这些人用着还觉得丢份呢!
至于高度酒,爱喝的人并不多,不过由于产量稀少,这种烈酒在市场上更是独一份,许多找稀奇的人都会尝尝,买得到也不错。
只要给竹记几年时间,就能成为一家触手遍及整个武国甚至辽国的大商号。
……
另一边,乌家大宅,掌灯时分,一位位乌家的重要人物纷纷汇聚,这些人有与乌承厚同一辈分,一同掌家的各房兄弟;也有参与家族生意的堂亲表戚,家族受到重用的年轻人,又或者已经荣养天年,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老前辈。
这些人,哪怕两个月前的皇商争夺战,都未曾聚集四分之一,今日竞全来了。
听乌启隆等人讲完今日在茶楼与李牧见面的经过,大家一片安静,各种各样的情绪弥漫开来,愤怒、错愕、恐惧、荒谬…
乌承远脸色铁青道:“苏家的胃口太大了,一口气要我们三分之一个乌家,无论怎么说,我是不答应,太荒谬了。”
“想我乌家上百年经营,才有现在的规模,若给了苏家三分之一,然后还要打点各路官员,甚至要给宫里上供,又是需要多大一笔银子,到时我乌家连一半都剩不下,说不得只剩下三分之一。我们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把他们打下的家业给败了。”
“其实,不过就是布褪色,我不信会闹到抄家灭族的份上,只要我们多花钱打点,未必过不了这一关。
“墙倒众人推啊!”乌承克叹道:“咱们这些年行事过于狠辣,得罪了多少人,可不止苏家这一个敌人,苏家只是求财,有些仇家,一心盯着咱们,可是想要命呀!”
“苏家如果放出消息,这些人就像闻到腥的猫,绝对会扑上来。”
乌承洛看向乌承克:“照你这么说,苏家还是好的,只求财,没想要我们的命。”
乌承克:“至少人家没有上来就要命,给了我们一条活路,我们的家业依然很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乌承洛哼了一声道:“依我看,你们就是被人家才子的名头忽悠住了,被人家吓住了,事情哪会那么严重。”
“都闭嘴!”坐在上方的五叔公乌镇敲了敲拐棍儿,终于发飙了,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
“少在那里说一些怪话,现在讨论的不是我们要拿出多少钱,付出多大代价,是抄家灭族的问题,"抄家灭族",大家听清楚了嘛!”
“真到了那个份上,有再多银子有个屁用,在座的所有人,这里的,外面的,你家里的老婆孩子,死的死,发配的发配,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
“这个时候,别再说钱的问题,说点有用的,我们乌家该如何渡过难关。”
乌承远道:“要不,先去东京走走各位大人的门路,走通了就好办了。”
乌启隆摇了摇头:“时间不够,苏家没给咱们留多少考虑的时间,咱们的人还没到东京,估计他们就已经掀摊子了。”
“而且,我这两天还了解了一个信息,宁毅别看往日里够低调,结交的人都不同凡响。我特意打听了一下,他经常在秦淮河边和两位老者下棋,你们知道这两位都是什么身份?”
乌承洛道:“什么身份,他一个赘婿,即便有几分名气,还能结交什么大人物不成!”
乌启隆笑着摇摇头:“七叔,你太小看他了,其中一个老者是前吏部尚书,朝廷重臣,秦嗣源秦老相公,听说朝廷多次征召而不去,说不定哪天就起复了。”
众人倒吸了口冷气,这个级别的重臣,他们平日里连边都沾不上。
乌启隆继续说道:“另一个你们猜是谁!当朝大长公主的驸马康贤康老,当今圣上的亲姑父,一等一的权贵。宁毅若是走这两人的门路,我们乌家还有希望吗?”
大家的心顿时凉了下去,苏家若真走通了这两人的门路,他们乌家还真没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乌启隆接着说道:“就算苏家未毕走得通那两人的门路,皇上也可能会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