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附近的凉亭,找了个蒲团就近盘膝坐下,五心向天,将心中杂念一一排除,轻吸几口气,理顺内息,正阳功第二层的口诀在心头浮现,引导真气,按“正阳功”的第二层修练之法运转开来。
作为正统的内功心法,正阳功中正平和,四平八稳,只要火候到了,突破也就成了水到渠成之事。
随着丹田一道真气升起,融入第一层的正阳功的真气之中,在李牧的引导下,内力顺着第二层的运功路线运转开来,淤塞的一处处经脉穴窍也被一一冲开,沿着经脉,周而复始,运转不休。
一时间,随着真气运转越来越快,李牧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中,不吐不快,忍不住一声长啸,远远传出。
声音刚落下,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然后是脚步声,林震南满脸惊喜的跑了过来。
“平之,你内功突破了。”
内功突破之时,如果胸中积存的一口气没有泄出去,很多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发出一声长啸,林震南曾经给林平之讲过这方面的经验,他本身也经历过。
听到啸声,即便刚刚从广西赶上千里路到家,也忍不住过来查看。等看到李牧盘坐在凉亭下运功之时,尽管震惊,哪里还不知道他内功突破了。
李牧笑道:“突破了!”
林震南开心的抚掌大笑道:“好!好!不愧是我家麒麟儿。”
随后大手一挥,吩咐旁边的郑镖头:“老郑,吩咐下去,今天要大摆宴席,给平之好好庆祝一下。”
郑镖头满脸喜色:“好的总镖头,我这就去办!”
……
次日一早,李牧照常起来练武,刚到内宅演武场,林震南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李牧道:“爹,你怎么过来了。”
林震南大笑道:“我听人说,你这段时间练功极其用功,每天早早起来,从天明练到天黑,我儿辛苦了。”
李牧道:“爹!孩儿不辛苦,反倒乐在其中。”
林震南道:“哦!这么上进,怪不得功夫进境这么快,让我再试试你其他功夫有没有落下,接招。”
说着捡了一根枯枝,一招“流星飞堕”,突然向李牧肩头击来,林震南常出其不意的考较林平之功夫,他也见怪不怪。
李牧见招拆招,左肩一沉,滴溜溜一个转身,绕到了林震南背后,顺手同样捡起一根枯枝,向林震南背心刺去,正是一招“花开见佛”。
林震南高兴道:“好!”
随后,反手格开,还了一招“江上弄笛”。
李牧回一招“紫气东来”拆解。
……
两人耍完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林震南老怀大慰,捋着胡子,高兴道:“好,好!不但内力更上一层楼,连剑法也大有长进,不愧是我家麒麟儿。”
李牧只能说道:“爹和母亲平日里那么辛苦,我不过是练功吃点苦,算得了什么。”
林震南更高兴了,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平日里,镖局子的事,我向来不大跟你说,怕你听不明白,现在看来是爹多虑了。爹挑着的这副担子,终究要移到你肩上,此后也得跟你说些镖局的事才是,不至于以后两眼一摸黑。”
说着郑重其事道:“孩子,你要记住,咱们三代走镖,一来仗着你曾祖父当年闯下的威名,二来靠着咱们家传的武艺不算含糊,才有今日的局面。如今江湖上,提到‘福威镖局四字,谁都要翘起大拇指,说一声好福气!好威风!”
“但你要记住,江湖上的事,名头占了两成,功夫占了两成,余下的六成,却要靠黑白两道的朋友们赏脸了。你想,福威镖局的镖车行走九省,倘若每一趟都得跟人家厮杀较量,哪有这许多性命去拼?”
“就算每一趟都打胜仗,常言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镖师若有伤亡,单是给家属抚恤金,所收的镖银便不够使,咱们的家当还有什么剩的?所以嘛,咱们吃镖行饭的,第一须得人头熟,手面宽,这‘交情二字,有时候倒比真刀真枪的功夫还要紧些。”
李牧默默点点头,林震南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可惜就可惜在,自身的功夫不够硬,碰到不想给你讲人情世故的,就没办法了。毕竟是江湖,终究还是看手上功夫。
林震南看李牧认真倾听的样子,很欣慰,颇有些自得的继续说道:“你爹爹手底下的武功,自是胜不过你曾祖父,也未必及得上你爷爷,然而这份经营镖局子的本事,却可说是强爷胜祖了。从福建往南到广东,往北到浙江、南直隶,这四省的基业,是你曾祖闯出来的。”
“两湖、江西和广西,还有刚刚经营起来的河南,这五省的天下,却是你爹爹我手里创的。若说有什么秘诀?说穿了,也不过是‘多交朋友,少结冤家八个字而已。福威,福威,‘福字在上,‘威字在下,那是说福气比威风要紧。福气便从‘多交朋友,少结冤家这八个字而来,倘若改作了‘威福,那可就变成作威作福了。哈哈,哈哈!”
李牧没觉得多好笑,只是默默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