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
程紫山的话,无异于一片静湖中扔来的一大块石头,在每个人的心头都搅起层层的涟漪。
一时间,整个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眉姨坐在床弦,她的身后靠着斜依的庄紫娟,她的一只手还轻轻握着庄紫娟的手,可是,她的另一只手,却触碰到了腰间的一把刀。
那是丈夫留下来的一把刀,一把宝刀,也是丈夫的骄傲与自豪,三年前,丈夫带着这把刀,这把家传的宝刀,连人带宝刀留在了云山,再也没有回来。
“云山”就是火鸦,这个眉姨当然知道,这也是眉姨这个坚强的女人很多年都不愿意触及的词语,也不愿意去思考的一个主题,因为她至今都深深的懊悔。
三年前,因为要治疗自己腿上的疮痈,为了治病偏方的药引子,眉姨的丈夫吴毅一,独自一人进云山猎“云山”,冒险去凶险无比的云山山崖,去猎杀稀缺无比的火鸦。
直到这个晚上,一个海州来的的黑衣女人,在她的生命最后时刻,告诉了自己不想知道,也不愿面对的真相,眉姨终于知道,自己守候了整整三年36个月1000多个日日夜夜,得到的只是一把被人玷污过的宝刀。
一切缘起,都是云山,一切罪孽,都为云山眉姨深深为丈夫吴毅一感到伤痛,可是,当她再次去审视自己的伤痛时候,她发现,自己的伤口似乎在很久以前已经结了一个厚厚的痂
握着眉姨的手,微微发颤的手,庄紫娟的心头,却突然之间升起了一股恐惧,这股恐惧不是来自于病房里的人,而是她对一群歹徒的憎恨,以及,对一个孩子的恐惧。
一个小男孩,被十恶不赦的歹徒装在一个塑料箱子里面,又将他放在装满泔水的垃圾箱里面,这是多么残忍多么没有底线的歹徒才能干出来的事情啊,甚至这种想法,庄紫娟都认为是一种犯罪
可是,一个小男孩,一个刚刚还捧着一块大蛋糕幸福的微笑的小男孩,就这样就这样被歹徒们放进了塑料箱子里面,放进了泔水桶里面,就这样义正言辞的与人谈判,这群歹徒这群恶魔
庄紫娟突然觉得自己挨的那一箭,很值
尽管那一箭,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差点儿让自己毒发身亡,差一点儿让自己从那滩血上面再也爬不起来
至少,让自己的人发现了这个歹徒,击中了这个歹徒,追逐了这个歹徒
这个晚上,这伙穷凶恶极的歹徒,他们的层层计划,被程紫山一个一个的化解了,一个女人死在了自己人的弩箭之下,一个男子,被团团围住后进行了自戕,他们败得很彻底,也很让人快意
现在,落荒而逃的歹人,带着伤,在夏芒的满腔仇恨的追逐里,还能够逃得出去吗
庄紫娟不再为这伙歹人的伏法而担忧,因为他们已经是败了,他们不论是代表海州或是其他,已经没有了再来袭击程紫山的实力和机会了
庄紫娟现在更为恐惧的是,那个小男孩
能够在这群穷凶恶极的歹徒手里活下来,这个叫小吱吱的小男孩,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孩子
能够在密闭塑料箱和泔水垃圾桶的双重环境里面,顽强的活下来,这也绝对是一个奇迹
最让人惊愕的是,一只决死的黑色大鸟“云山”,竟然是这么巧的掉进了垃圾桶,扎进了塑料箱,啄上了小男孩的后脑勺,还让这个小男孩活了下来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庄紫娟想着想着,就想起了一个多小时之前,这个病房里乃至整个走廊上发生的事情,她似乎又看到了一双邪恶的眼睛,她感到了一丝诡异和不安
感到最不安的,是躺在里间病床上的依依。
就在刚才的顿述之中,依依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病房的其他人,似乎与自己这个小组要对付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在谈论一场狙击他们在谈论一个男孩他们在谈论一起针对这个孩子的狙击
似乎,被狙击的人,现在安然无恙的现在安然无恙的坐在这个病房,在这里气愤填膺的讨伐袭击者
似乎,袭击者们,被一个一个的抓捕,或者是狙杀,或者,正在被抓铺或狙杀的追逃路上
依依不敢问,也不敢再去深入的思考,这个事情她越想越感到疑点颇多。
他只知道,就是这个病房里的人,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他们在云河边曾经救过自己的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转过了脸,在灯光映照下,他的清晰的面部形象完完全全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这才让依依感到触电般的惊愕
这个男人不就是在海州发来的超大照片上的人吗,不就是詹米思璐璐姐还有小希他们正在狙杀的那个神秘人物吗
“程紫山”依依不由得说出了声,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你在叫我”程紫山抬起头,绕过庄紫娟,看了远处病床上的短发女孩,脸色很惨白的女孩,似曾相识,却又记不得在哪儿见过,就随口问紫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