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疯了”
盛父眼睛瞪的浑圆。
侍从瞅了瞅他,挪了两步,揪住时机,把人给抱住,“老爷,小的冒犯了”
“大夫,快呀,赶紧施针,万一这疯劲上来,就不好扎了”
侍从急声催促大夫。
大夫还没来得及动,就见盛父把侍从扒拉开,紧接着,就是一个脑瓜子,吼声几乎响彻宅子:
“我疯了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咋的,嫌月银给少了”
“下月减半”
侍从眨巴眼睛,朝大夫看过去。
“盛大人中气十足,这脉不用诊,老夫先,先回了。”
大夫拎着药箱,拔腿就没了影。
形势不对啊,得赶紧撤,不然,自己说不准就搭进去了。
盛父的火爆脾气,那是出了名的。
见大夫跑了,侍从傻眼了,他转过头看向黑着脸的盛父,咧嘴呲牙,“老爷,你听我说”
“犊子玩意,扎狠点是吧”
盛父抄起大棍追的人满院跑。
“去,到金饰店,叫他们打个长命锁,份量必须够重”
“还有,市面上的幼儿物品,都给我置办几套,挑仔细了”
盛父喘着粗气,朝侍从吼。
侍从停也不敢停,连滚带爬的跑了。
“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翁敬从外走来,手里拿着一本册子。
“来的正好,我今儿高兴,快陪我喝几杯。”
盛父拉着翁敬就往屋里走。
瞧着盛父脸上的笑意,翁敬眼里露出诧异之色,漢谷关出事后,他是看着盛父一日比一日衰老,不管是吃饭,还是做事,未有半刻松快过。
就如同抽去了灵魂的空壳。
今儿倒是稀奇,该不会,精神错乱了吧
这得请个大夫来瞧瞧啊。
翁敬朝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不是急事就晚会说。”
把翁敬按在椅子上,盛父屁颠屁颠的拿酒去了。
“别愣着,喝呀,我可是不好容易弄来的。”盛父向翁敬举杯示意。
翁敬轻敛眸,想着这会应该先稳住盛父,顺着他的意思来,免得那根弦彻底崩了。
酒过三杯,盛父趴桌上呜呜哭,“我今儿,收到我夫人的信了。”
“漢谷关被炸,我没睡过一个好觉,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要早把梁孟头剁了,哪有这尸横遍野的惨状。”
盛父咬牙切齿,桌子拍的嘭嘭响,恨不得抄起杀猪刀。
那边翁敬凝了凝眸,“你说你收到你夫人的信”
“呜呜呜”
翁敬嗓门不如盛父,加上盛父又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压根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见盛父没回话,翁敬摇了摇头,这病情怕不轻,都已经错乱了。
也没再问,翁敬就应和着盛父,等着大夫过来。
大夫来的很快,毕竟才走没一会,年纪大,步子哪里比得上小伙子。
“我刚才去看过,盛大人不像疯了”
一路上,大夫不停的说,试图让小厮放开自己。
但小厮哪听得进去,他的任务,就是把大夫请去给盛父诊治。
“落东西了”
一见老郎中又回来了,盛父抹了把脸,粗着声。
哭的正痛快,被人打扰,他的情绪说不上多好。
“给诊诊吧。”
翁敬静静出声。
盛父眼睛一斜,脸皮子直抽,翁敬这是也当他疯了
啪的一拍桌子,盛父站了起来,“翁老头,你几个意思”
“我好心拿好酒招待你,你居然请大夫隔应我”
“走走走”
“都走”
盛父挥手轰人。
“别愣着了,去诊一脉。”
翁敬看着削瘦,力气却很大,有他摁着,盛父愣是挣扎不开。
大夫硬着头皮去诊。
“如何”
待大夫收回手,翁敬立马问道。
大夫看了看他,嘴巴蠕动着,“盛大人就气血虚了点,至于疯,真没有。”
“翁老头,放开,你才疯了你一家都疯了”
盛父喷着唾沫,骂骂咧咧。
“送大夫回去。”
翁敬吩咐小厮,接着松开了钳制盛父的手。
“你今日过于异常,难免叫人误会。”翁敬气定神闲的开口。
盛父斜睨他,“我夫人女儿安然无恙,我高兴点,碍着你们了”
“走走走”
“往后别想在我这喝到一口酒”
盛父哼着声,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不就高兴了点,一个个居然当他疯了
“安然无恙”
“你真不是精神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