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蹭酒肉的守备,瞧着这一幕,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才几天啊,他竟然就将这些人给拧成了一股
难怪都说将才难得,帅才难寻,有一就可定乾坤,这架势,可不就是如此。
军心已经初凝聚了。
等陆羽领着他们打上几场胜仗,这些人,怕都得对陆羽死心塌地。
抿了口酒,守备眼里浮现担忧之色。
他现在不担心熙王成气候了,他怕的是,陆羽兵刃倒过来,自立为王。
赶明儿还是要偷偷上个折子啊,提醒一下皇后娘娘。
欣赏陆羽归欣赏,守备心里认的还是魏氏。
皇后贤明,太子将来定不会差到哪去,陆羽虽在行军打仗上,能力一流,但治天下,可不是光靠杀就行的。
酒没法痛快喝,肉还是管够的。
李易让他们不必客气,大口吃肉。
瞧着一众人闷头猛吃,时不时抹一把眼睛的样子,李易心里有些酸胀。
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拔除世家的原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家不除,这些人,就永远生活在底层。
一生勤恳,一生清贫。
朝廷的政策再好,在世家的把控下,那些好处落不到普通百姓的头上。
大乾疆土何其辽阔,天子不可能每地都去观看。
即便派去巡察使,威逼利诱,或者提前做好安排,世家的力量过于庞大,足够在地方上,只手遮天。
不按他们心意,他们就能叫你死。
目光深了深,李易压下心底的情绪,在守备一旁落座。
“瞧什么呢,我面具开花了”李易倒了碗酒,斜着守备。
老头子要是崇拜的眼神就罢了,偏偏满是防备,猜疑。
咋的,担心他今晚领着人给他院里那几株花草掘了
不是李易吐槽,人工费都划不来。
吃亏的买卖,他向来不干。
就守备那乱石成堆的院子,翻个底朝天,都不定能掘出一件宝贝。
大门完全能敞开了睡。
“陆指挥使,非一般人,将星也。”守备神情认真道。
李易摆手,“瞧你,好端端的,怎么夸起了人,我脸皮嫩,听着很羞愧啊,会说就多说点。”
看着李易享受的模样,守备脸皮子抽了抽。
这特么是脸皮嫩
都比顺宁府的城墙厚了
“我打算给皇后娘娘递个折子,让她多小心些你。”
正准备听一波彩虹屁的李易,顿时满脸无语。
“何守备,你很勇啊。”李易身子前倾,眯了眼,“来啊,绑了,给弟兄们加道菜”
跟李易眼神一接触,殷承当即抽出了大刀。
刀和刀鞘摩擦的声音,格外响亮。
松快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守备面色不改,反而挺直了脊背,“陆指挥使,你是个有大能力的,将来,会是大乾的支柱,但千万别把路走岔了。”
“万古流芳和一世骂名,行事前,要想清楚了。”
守备语重心长道,他极欣赏陆羽,两人年龄虽相差甚多,但相处上,就像酒友,能让人将心里的想法吐出来。
守备不想背后给陆羽捅刀子,所以,他正面上了。
确实勇啊,在狼窝,揪狼尾巴。
李易要真如守备担心的,意图自立为王,这会,指定一刀送守备长眠。
“行了,收了吧。”
李易对殷承说道,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李易抓起了桌上的猪蹄,“你想上多少奏折,都随你,我行得正,坐得端,赤诚之心,日月可鉴。”
“无论世人有多少猜疑,我都会秉持本心,为大乾开疆扩土,力助太子坐稳社稷。”
“绝不会有一丝半点的觊觎。”
李易说的随意,但语气里的铿锵之音,让人不由自由就相信他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守备举起酒碗,一口闷了,“我信陆指挥使的话,但这折子,我依旧会上。”
“这是臣子的本分。”
还真是倔老头,李易摇了摇头,上就上呗,他压根不在怕的。
皇后他媳妇,太子他儿子,这大乾,他用的着费心去抢早就是他的了。
“也难怪你这么多年还是个守备,被排挤在权力圈外,像我这么粗的大腿,你不去紧紧抱住,反而往死里得罪。”
“真难为你活到现在,还没被弄死。”
“也是,就你这个位置,油水捞不到,活计还不少,他们估计都懒得搭理。”
“良禽择木而栖,何守备,真不考虑考虑”李易戏谑的朝守备抛去个眼色。
守备翻了个白眼,趁李易拿另一个猪蹄之前,率先抢了,“陆指挥使,就别拿我戏着玩了,皇后贤德,大乾气运未尽。”
“一臣不事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