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腊月二十四晚上,外面下起鹅毛大雪,空旷的村野变成了白皑皑的一片。马奔白天在场子里与小朋友玩打雪仗游戏,也许疲倦了,回到家就来了瞌睡,不到宵夜,齐思思就给他抹手脸洗脚睡了。也不担心他没吃东西,今天是过小年,她没有考虑到给小孩买啥好吃的,华条新却特意买来了雪枣、云片糕、绿豆糕之类的点心,在白天马奔吃了不少,肚子或许还没有消化。
马奔睡一间小房,以前齐思思让他和自己一起睡,打自勾搭上华条新后,觉得在一个卧室里碍事,齐思思就叫他到这个小房睡。最初齐思思陪他躺在铺上,直到他完全睡着了,才离开。
她只是间或这么做,那都是华条新来了不走的晚上,要是华条新不来,或来了干完事就走,她会把孩子抱到大床上和自己一起睡,免得孩子半夜醒来拉屎拉尿的不便照顾。
齐思思这么做也是逼出来的。那天夜深了,华条新敲门进来,上床就褪尽外衣光着身子压住自己,也不管床上睡着孩子,齐思思还提醒华条新。
华条新因兽性发作不能自控,便搪塞道,马奔睡得沉,不会醒来的。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没有尽兴,马奔就被床上“咯吱咯吱”的响声颠醒了,他睁开惺忪睡眼,发现妈妈身上压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熟悉的叔叔华条新。
马奔毕竟年龄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感到恐怖,他是向着妈妈的,见妈妈被人压在翻身起来使劲推搡身子赤裸的华条新,其实他是推搡不开的,只是马奔这一“闹”,让他难堪而作罢。
华条新下床穿好衣服灰溜溜地走了,临走时,还厚着脸皮说,马奔,我做你的爸爸行不?
不要你做爸爸,我有爸爸。马奔很生气,总算没有哭鼻子,妈妈亮起灯把他揽在怀里,轻拍着他红扑扑的脸蛋说,宝宝,叔叔是和妈妈相好,没有欺负妈妈。马奔听得似懂非懂,又慢慢地入睡了。
这天中午,华条新赶来和齐思思母子过小年,走之前说过,晚上要来,现在马奔睡了,齐思思想:华条新来占便宜还挺顺当呢!她在这个小房里走一圈,摸一摸后门的闩子看牢不牢。
这会儿,她听见屋外的北门吹得呜呜地响,雪霰子仍在淅淅沥沥地撒。
忽而,听到从堂屋那边传来了脚步声,走出小房一看,是华条新来了,华条新迎上齐思思双手抱住她的腰身在她脸上亲一口。
齐思思感觉他的嘴唇有些凉,但她心里暖融融,因为华条新很在乎自己。
华条新松开抱住她的手,她便怜惜地拂去华条新脑壳上的雪粉,说外面很冷吧?华条新没有回答,又在她脸上亲一口,她推开他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还怕我飞了不成?一见面就亲亲抱抱的,就像好久没见面一样。
华条新回答,你孩子不在场,机会难得哦!听他这么说,齐思思又想起那天夜晚孩子从睡梦中醒来,把华条新从自己身上推开的情景,也就感觉他说得有些道理。
门外一股寒风灌进来,齐思思走过去把门关上,还拉上闩,然后转身对华条新说,今天晚上你是玩一会儿走,还是住下来?华条新反问,这么冷的天,你忍心让我走?齐思思说,反正我是你的人了,你只要碍着孩子的眼就行了。
华条新看马奔不在堂屋里就问他到哪儿去了,齐思思说他已经睡了。
华条新就走到小房门口,果然就听到睡在铺上的马奔轻微的打鼾声。他非常惬意,心想又可以和齐思思尽兴快乐一个晚上。
这会儿,他像平素日一样把自己当个主人,主动帮着齐思思弄夜宵,口里还不时兴奋地哼着曲儿。齐思思说,夜里别哼曲儿,夜里哼曲儿容易逗鬼哦。
华条新说,我不怕鬼。但是他停止了哼曲儿,可是当香喷喷的夜宵上桌,果然就出“鬼”了,有人敲门,敲门的不是别人,是齐思思在外面打工的男人——马力回来了。这么突然,齐思思和华条新都感到惊慌失措。齐思思示意他从马奔睡的那间小房走,华条新屏住声息踮着脚走过去,拉出那间小房的后门闩,拽开门闪身溜了。
齐思思见华条新走了,便过去开门,马力进来了,他把一顶黑色的克来米伞放下来,伞面上巴了一层雪。
齐思思拿起伞走出门外,把上面的雪粉弹干净,再放回堂屋的一侧,像一只黑色的喇叭筒样地晾着。
齐思思又接过马力从身上卸下来的那只鼓囊囊的包,这个包还是他当初从家里拿走的那只鳄鱼皮包。她走进卧室把包挂在柜子的挂钉上,顺手拉开拉链看,全是脏衣服,她把脏衣服拿开,以为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却是一双臭袜子。
她想:男人在外面打工大半年了,不说给我带点什么礼物回来,也该给孩子带点吃的吧?没有!他只带些脏衣臭袜回来我洗。齐思思感觉他不如华条新,华条新还经常买些礼品来惠顾她们娘儿俩。
此刻,马力在屋里瞄一阵不吭声,又瞅着一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指着桌上的另一双筷子说,思思,家里是不是还有人?筷子都多放了一双。
齐思思紧张起来,莫非他发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