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胡娟秀走进女儿的卧室打扫清洁,她打开窗户,忽然一股冷风吹进来,她打个寒噤,之后头有些发晕。她用笤帚在房子里划了几下,受不住了,就丢开笤帚,坐在一只躺椅上,竟莫名其妙地想见女儿。
没等丈夫回来,她就锁上房门走到公路上,招来一辆红色的士,“嗄吱”开门坐进去,让司机开往城西服装城,一路等了3次红灯才过去,可是距离城西服装城还有一条街道时,前面出了车祸,许多人围看,车道堵死了。
胡娟秀只好付费下车,从人缝里钻过去,只感觉自己有点恍惚,但有一个奇怪抑或寻常的念头,就是一定要见到女儿。之前她来过一次,女儿在专营女人服饰的美饰店当营业员。
这会儿,她来到店前,朝店里打量,没有发现游芸,只有一个和游芸年龄相当的胖女孩当班。她问游芸在这里吗?胖女孩说,她4天前就走了,一直没有来。
她到哪里去了?胡娟秀有些着急地问。
胖女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迎上一位顾客卖走一条裤子后,才冲着依然站在店前等候的胡娟秀问,你是游芸的什么人?
我是她妈。胡娟秀毫不含糊地说。
胖女孩回忆起游芸的长相说,你们母女的相貌是有些相像。我正想问你,游芸怎么一走几天不回店上班,老板很有意见,要我出去找她,可生意忙我抽不出身。
胡娟秀听胖女孩这么说,有些着急,本来有些发晕的头也不晕了,心里想着那个死丫头会不会又去看那个坐牢的乡巴佬呢?便再次问胖女孩,游芸到哪里去了?胖女孩摇着头说,你是她妈,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胡娟秀更加着急,迅速从城西服装城出来,再招停一辆的士,往裴清蹲监的监所开去。由于监所处在偏僻城郊,背面环绕杂木丛生的山脉,正面与一条国道对峙,的士开了半个小时才到监所门口。
胡娟秀出了车门,即推开半掩的监所铁门,一个看守民警看着她有些张皇的神态,正要问话,她却抢先开口,请问你们知道一个叫裴清的人犯吗?
知道。和她对视的看守民警告诉她裴清前几天就释放了。
胡娟秀有点不相信地问,他不是判了一年零八个月的徒刑吗?怎么现在就释放了?刑期还没有满呢。看守民警对她说话的态度有些不满,便岔开话题,你要找裴清到外面去找吧!他提前释放了,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胡娟秀知趣地退出监所大门,心想:女儿可能跟释放出来的裴清一起回到裴山坳去了,对,到裴山坳去,一定会找到女儿。
走近国道,胡娟秀又招停一辆的士,对司机说,到裴山坳去。
那可有几十里路,价钱蛮贵咧。司机探出头来说,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
你送我去就行了,车费不会少你的。胡娟秀边说边拉开后座车门,低一下头就钻进去了。司机见她不还价,把油门一踩,让车子在国道旁打个弯,就朝裴山坳方向疾驰而去。
后座的胡娟秀心神不定,眼睛在车上瞟来瞟去,司机顺手放在身前车台上的一张晚报不经意地吸引了她的眼球,吸引她的还有晚报上的一个小标题:昨晚一对青年游至江边惨遭鳄鱼吞噬。
她让司机把那张报纸拿来,认真看了那则消息,心里突然悬起一块石头,因为消息上有一段文字介绍:被鳄鱼吞噬的两人,一人是才从监号释放出来的裴山坳村青年裴清,一人是城里姑娘,疑是裴清的女友,暂不知姓名……
哎呀,不好了。胡娟秀突然叫起来,把司机都吓住了,他回过头正要问什么,胡娟秀发急地说,我不到裴山坳去了,快把车开到每周晚报社,我要找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她捏着这张报纸悲戚地接道,我怀疑昨天傍晚,鳄鱼吞噬的那个城里姑娘就是我女儿。
她的嗓音已经哽咽,司机也仿佛为她难过,默不作声地调转车头,又朝城里每周晚报社所在地的滨湖路驶去。可是一切都晚了,胡娟秀和女儿游芸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在秦广王坐镇的鬼判殿,此刻有两个新亡的鬼魂正嚎啕大哭,他们一个是裴清,一个是游芸,秦广王把桌子一拍,厉声喝道,哭什么?把死因慢慢讲来。二位都惊骇得止住了哭声,但还是禁不住唏嘘声。
只见裴清双膝跪下,抹一把眼泪讲道,大王,昨天傍晚,我和女友游芸一起漫步到大江岸边,刚停下步子,突然从江中窜出一条鳄鱼将我咬住,拖入水中,我就这样活活被咬死,而成为鳄鱼的腹中之物,连尸骨都没有了,我死得好惨好冤啦!请大王给我作主,我要再轮回做人持枪杀死那条鳄鱼,报仇雪恨。
秦广王把手一压,示意裴清不要讲了。跪在裴清旁边满脸泪痕的游芸说,大王,我死得更惨更冤,昨天傍晚,我陪男友裴清到长江岸边玩耍,当鳄鱼咬住男友的头,身子还在外面,我正赶过去抢救,那鳄鱼蓦然松开男友,回转头咬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被拖下水活活溺死,最后也被鳄鱼吞噬了。说着,游芸又呜呜哭起来。
肃静。听到秦广王的喊声,游芸停止了哭泣。秦广王对殿上候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