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婆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把镢头,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大坑下葬海仙子的遗体。她让龙佑福对着一冢新坟作揖、跪拜,便带他回到磨盘山下,风伯正站在洞穴口,像是等候他们。
他们走近了,风伯见龙佑福眼角还噙着泪水,便伸手摸着他的头说,是不是哭过了?怎么不高兴?你妈妈嘞?听到说妈妈,龙佑福又大哭起来。风伯抱起他,问妈妈哪去了?妈妈为我摘……摘酸枣在……在悬崖上摔……摔死了。龙佑福把一颗头扑在他肩膀上很伤心地哭着。
雨婆凑近风伯的耳朵悄声说,这下,佑福会相信我们了,他感觉没有依靠,我们就成了他的依靠。风伯神秘地一笑,海仙子——龙佑福的妈妈摔死了,都是他幻化的情节。风伯雨婆认为只有这样,龙佑福才会丢掉依赖妈妈的任何幻想,而服从他们的管教。
可是最初龙佑福并不服从管教,成天哭着要妈妈。雨婆说,你妈妈摔死了,已经埋在磨盘山上。龙佑福仍然闹,说要把妈妈挖起来。风伯说,这怎么可能呢?挖起来不还是个死的?龙佑福仍犟着要上山看妈妈,雨婆就拿来一根雨鞭凌空一甩,“叭叭”直响,嘴里说,你还要哭闹,就抽死你。
龙佑福吓住了,不再哭。风伯朝雨婆瞪一眼,雨婆说,民间俗语称,棍棒成事呢?
龙佑福也许惧怕挨打,以后听话多了。他的年龄稍长,龙的秉性也就增强了。这种时候,如果风伯雨婆不管束他,就容易出事。他如果窜出洞穴,信马由僵地驰骋,由于动辄挟带大水,极有可能淹没田园农舍,给他所经之地域带来无穷水患。
因此,在龙佑福成长阶段,风伯雨婆对他的管束和训导一点也不敢松懈,因为他们接受了气象神托付的使命,只能让龙佑福造福人间,不可能让他祸害人间。这样,风伯雨婆就轮流教他如何恰到好处地呼风唤雨,也教他向烈日下辛勤劳作的人,特别是工作得大汗淋漓的人送去一缕缕清风解凉;向龟裂干涸的土地,尤其向种植了庄稼的土地布雨解旱。
若干年后,离磨盘山千余公里的稻香县到了夏秋之季发生旱情,亟需调运抽水机械,从大河中引水排灌,但这需要大笔资金解决。
当时县里成立了防汛抗旱指挥部,担任副部长兼管财经的副县长游清河,立即打报告争取一批资金购买抗旱引水器械,全县有13个乡镇,其中12个乡镇是由县里统一组织购买的,只有一个叫雨滴畈的镇,只要求县里按他们所打的报告给钱,由他们自己按实际所需到外地购买。照说这是不允许的,但偏偏雨滴畈镇镇长是个女的,叫雷姗,与他关系暖昧,多年前,她是城关小学一名教师,因一段绯闻,已被辞退,不久,由于城关小学师资力量不足,又不声不响地让她恢复上岗。这段时期,她收敛多了。一次,时任教育局长的游清河到城关小学检查工作,发现被早已辞退的雷姗又在学校教书,他批评了校长,说当老师的要学为人师,行为世范,像她这种在作风上有污点的人还能继续教书?别误人子弟了。
游清河离开后,校长就把雷姗叫来说,这个月还有几天课,你教完了,发了工资就走人。
是不是我教书不行?雷姗莫名其妙地望着校长,心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校长,没有的事,联想到上个月她所带班级参加全县同年级数学考试,还拿了冠军,自己对学校还算有贡献,怎么会这样?没有让校长回答,雷姗又来一句,为什么要炒我的鱿鱼?
校长叹息着说,今天教育局游局长来了,由于学校再次启用你,未通过他,他有意见。你只有找他说好才行,否则,就按我说的办。
雷姗一听,顿时一块石头梗在心里。第二天她向校长打个招呼就赴教育局找游清河。
雷姗去找游清河回来后,没有对校长说什么,校长也不便问,他考虑雷姗很难做通游局长的工作,因为雷姗曾经的绯闻造成的影响太坏了,在一般情况下,游清河是不讲情面的。这样,校长便打算让雷姗把这个月的课带完,发了工资就动员她走人。
可就在校长准备把这件事拿到校委会上讨论抑或走个过场之际,就接到游清河的电话,叫他继续留用雷姗,还说社会家长对她的口碑好,在教学育人方面还多次为学校争光,她虽然犯了一点错误,但改正了就是一个好同志。
听了这话,校长感觉游清河对雷姗的印象转了180度的弯,这可能是雷姗去找游清河起了作用,校长这么想。但出乎校长意料的是第二年,游清河由教育局局长升为县政府副县长,不到两个月,他就将雷姗调离教育界,安排她在雨滴畈镇担任妇联主任兼计生委员,一年后,雷姗由于政绩突出直接提任镇长。
一个曾经被领导点名不可留用的女教师短短几年工夫,从教育界调入政界,并迅速成为领导,这一切都是游清河在给她“撑腰”,游清河为什么要给她“撑腰”,校长暗想:游清河可能与她有一种不必说清道明的色相勾当,但这不关自己的事,谁多嘴多舌去说这种是非?
担任镇长的雷姗受到时任副县长的游清河特殊照顾,就说这年大旱,全县统一购置引水器械,一般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