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斌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这天晚上,红荼果然怀上了。十月怀胎后,生的果然是个女婴,竟然被红荼掐死了,将尸体包在一件紫红色的旧上衣里,让梅斌拎出门到后山挖坑埋了。说来也奇怪,红荼后来再也怀不上了。梅斌开始埋怨她,后来对她产生恐惧,那是源于一场噩梦。
那天晚上他梦见那个被红荼掐死的女婴站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说你的妻子那么歹毒,你为什么不救我梅斌低声道,我来不及救你,她就下手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就算我重男轻女,也不至于把生下的女婴弄死。我早有打算,妻子若是生了男婴就养大,生了女婴就给人家抱养。
女婴抹一把眼泪,说我知道你不是十分的坏,故而把一些真实情况告诉你。你家开驴肉馆,犯下的杀业太重,该当这一世绝后。就算你妻子还生下十胎或者更多,都将是女儿身。女婴瞅着梅斌接道,我就是你家的毛驴被杀死后成为驴灵,又到你家来投胎生为人身,也是来讨债的,没有料想到,禄神尚未主事,就丧生于你妻子的毒手。
这会儿,梅斌一眨眼,女婴就闪了,无影无踪。本想还问女婴,他家的生意最近怎么每况愈下。这个意念才产生,不见女婴的梅斌却听到女婴回话,你知道吗你家犯了太多杀业,神灵震怒,原来驻守你家的财神已被天帝饬令调离他处,你家的财源就会亏空,所开的驴肉馆面临倒闭的危险。
梅斌还要问话,却忽然醒来,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拍醒睡得很沉的妻子,颤抖着说我刚才梦见那个被你掐死的女婴,她说了很多话。
说了什么话红荼敏感地追问。
梅斌便讲出梦中情景,还强调说,我们再也不能宰驴了。
你胡说,不宰驴,这驴肉馆怎么开
我去干老本行当兽医。
梅斌说不干就不干了,他把几头病驴治愈,要求卖掉,但卖出的价钱低于买进的价钱,这样亏本,他有些接受不了,不单自己否定了这种作法,妻子红荼知道了,还破口大骂他傻蛋。他说反正我不宰驴了。
你不宰,自有人宰,有几位帮工代替。红荼蔑视地瞅着他,说谁像你一样傻,把梦当真,误了生意不说,还亏血本。
梅斌没有与她理论,带上兽医器械独自出门了。他许久没有回,驴肉馆主事当然是红荼,但做具体事的都是帮手,由于生意差,赚不来钱,帮手的工钱也成问题。那矮胖帮手找红荼要工钱,红荼说等帅英她爸回来了再说。矮胖帮手不满地“哼”一声走开了,可到了晚上,他又悄没声儿地走近红荼的睡房,磕响门扇。
是谁屋里传出红荼疑窦的话音。
是我矮胖帮手直言不讳。
是胖子呀这么晚你来干什么红荼不肯开门,说要是你进来了,两个孤男寡女在一起授受不清喽,有事明天再说吧
有急事要进来说。胖子迫不及待地再次叩门对她讲。
红荼点亮豆油灯,犹豫再三地打开了门,说这么晚了,要是帅英他爸赶回来碰见了多难堪
梅斌不会回,梅斌已经把你忘了。胖子这么说,算是有备而来,他想乘虚而入,是因为了解他们夫妻之间的情况。
我开门让你进来,就是听你说这个的么你有什么事快说呀红荼因为平时就瞧不起干粗事的他,所以有些不耐烦地讲。
胖子色迷迷地看了红荼一眼,突然凑近桌台吹灭灯,拐过去将红荼紧紧抱住,说老板娘,我来没有他事,就是爱上你了。
在黑灯瞎火中,他凸起嘴唇本想“咂”她的脸,却碰上了她的耳根。红荼的男人许久没有回,也就没有干那种事,现在胖子瞅准机会来了,她也自然有点想,但又考虑,不可便宜了胖子。便说,你要那个可以,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快说。胖子为了风流快活,准备妥协。
你以后不要提工钱的事,做了这事,就抵消了工钱。红荼这么说,她还真的不是一盏损油的灯。
行啦老板娘。胖子的那只手极不老实,已经摸到她的下身了,还自信地说我虽然三十来岁,仍然是童子身,比你的那位强得多。红荼把他摸来的手一搡,说你快把门闩推上。
于是胖子松开她走过去,又返回来,这天晚上的红荼就整个儿属于胖子了。胖子干事更加起劲,可生意仍然不好,可他与红荼却情好日密了。
凡事只要莫做,做了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迟早他人也知。有天晚上竟然被瘦个帮手发现了,他自然吃醋,听见红荼与胖子娇声莺啭地说话,之后房里又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由吃醋到气恼,故意将那房门“橐橐”地揣上两脚就走开了,弄得红荼和胖子惊慌失措,胖子连忙抓拉自己的衣服,赤裸着身子钻进床底下。
然后,红荼点亮灯披衣下床问是谁敲门,可是没有回音。打开门就着灯光看,门外什么也没有。她回到房里反闩上门,然后叫出床底下非常狼狈的胖子。胖子低声说,我还以为你家的那一位回来了。
这么晚了,他不会回来。红荼说着,从厨房里弄盆热水端到胖子面前,叫他洗了再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