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今日一大早,就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出山去了。
在周宝眼里,这周行虽然射箭那是差了点,要是讲打,十个周行也顶不上自己。瞧周行那身子骨,弱弱的,要是哪天周行心血来潮,真去打,周宝不担心别的,还真怕这把周行给打了去。自己少了一个兄弟不说,还真怕这物们由此看轻了他周宝。
不过这周宝,也真是佩服周行,那周行讲的那些东西,他这辈子从就没听说过,他在这汉中待了二十多年,这县城也去过,总觉得这天下也就是和这家乡一样,无非是高山田土河流,再加上庄户人家,最多还有县太爷那样的官而已,咋会有那样好几百里上千里的平平的地方?那里的人看不到山,往哪看都是平的,有什么意思?还不是无聊死了?还有听周行说,长安城里还有人的眼是蓝色的,头发是黄的,岂不是和妖怪一样?还有周行说的,那个什么大海,水是望不到边,那草原,看去都是草,真是造孽呀,人们光放羊,放牛,却不种粮食,真是糟蹋地方。这要不是外面打仗,乱的很,说啥也要跟着周行出去见识见识,看看这天到底有多大,这地到底有多宽。
这识断字就是不一样,这周行虽然没说过岁数,看模样和自己也差不多,咋人家就知道这么多事呢?这庄里,自己也待了十几年,老爹在的时候,有啥事也要去商议的。自从老爹去了,这庄里的人,看待自己还真不错,周灿他们几个,和自己就像兄弟一样,几个家主,待自己就想子侄也不见外,可要商量大事,可能是自己年轻,从没叫自己参加过。这周行才来了多长时间,不但孩子们各个叫先生,连家主们,都称一声夫子,真是好体面呀。
人家周行昨天出的这些主意,打死自己那也是想不出来的,看那些词,又是保甲,公田分配,又是公仓救济的,这脑子里都装的啥呀,咋就那么一说,就这么在理呢?还有以后这庄里要成立团练了,别的自己帮不上忙,这要论身手、论箭法,拿自己可是头一把好手,不要说是为了山庄的好,就看周行兄弟,咱也要冲在前面,做这第一个团练。
看周行兄弟那样子,求自己去换点纸用,还有点不好意思。真是的,咱们是什么交情,我可是照顾了你一个月的好兄弟,你这人都是我领着他们抗回来的。这为庄里办事,用我点没用的野物,跑跑腿,还觉得不好意思。这不是和我见外吗?下次一定要和他说清楚,再这么见外,就是看不起我。
这周宝,不知道这纸是多值钱,有备无患,带着一张豹皮,两张最好的狐狸皮,挎弓带箭,拎着刀,兴冲冲的往山外走,周行说是要买纸,那可要上一个大镇子才行。这一路,最少也要两个半时辰才能到。
顺着河谷,翻石越滩,也就是吃过早饭没多久的时光,周宝就来到了官道。由此顺着官道,往北二十里,就是一个大镇子,以前去过几次,换买些食盐杂物的。周宝就这河水,吃点干粮,歇会喘了口气,继续往镇子走。这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马上就是一个三岔口。
这三岔口,周宝来的这个方向,是去往三泉,往西北走,是兴元,往东北走,就是那个镇子。路上根本就看不见行人,就连平日偶尔看得到的一些庄子的炊烟,也是一丝不见。山还是那样的青翠,河水还是那样的流淌,只是少了人气,路边沟上,多了些破碎的旌旗和尸骨而已。
看看就要到三岔口,周宝走的急了,虽然天冷,仍然是一头的汗,周宝正要歇息歇息,路边林子里一声响亮,闪出二十来号人。有的张弓搭箭,有的手持长枪大刀,团团将周宝为主。周宝吓了一跳,定神看时,见是一群官兵,围住了自己,心里稍定。
那官兵为首的一个军官,黑黑壮壮,脸上左颊一道斜斜伤疤,显得人非外的凶恶。那人示意一下,一个官兵,上前取了周宝的刀,弓箭,和包裹。那首领仔细打量周宝半天,喝道:“你这奸细,是从哪里来的?”
周宝赶紧拱手,行了个礼,回道:“军爷,这你可冤枉俺了,俺是这山里的户,这官道一年也走上多遭,可不是您老人家说的啥奸细。”
那军官他也是本州郡的人,听周宝的口音,还真不是外地人。不过,这王建当初,可就是从山南打进的四川,川军之中,汉中的军士也有不少。单凭这点口音,可不能断定周宝就不是奸细。这军官拿过周宝的兵器,看弓箭,都是自制的式样,和军伍中用的大不相同。那刀也是山民常用的刀,对周宝的户身份倒是信了三分。
“一个户,不好好在山里待着,这前面就是大军重地,你到这干什么?说!”
“军爷,俺们一个户,哪知道大军住哪呀,俺是往这前面镇上去的,拿这野物换点家用的。”
那军官听了,从军兵手里,拿过包裹,打开看时,里面是三张皮货。抖开看时,心里不由喝一声彩。那张豹皮,是一张金钱豹,单是豹身,从头到臀足有六尺,加上近四尺的豹尾,差不多将近一丈。这豹子想必正是壮年,皮毛厚实光亮,更难得的是,这整张豹皮,剥的极好,无一处破损。连箭洞都没有,夹损都没有,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那军官又打量了一下周宝,问道:“这皮货是你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