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障”这个词,推演者们都不陌生。
有些副本世界极为讲究因果,人们的选择决定了未来的结果,如果因为一个人的主观选择而造成了伤害别人的“果”,就会形成业障。
业障缠身者,诸事不顺,心神不定,身体受苦,疼痛万分,只等报应到来的那天,受到与业障对应的惩罚。
如果业障太多,更是会影响“轮回”,死了也无法偿尽,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受到报应之苦。
应对业障的方法有许多,但除了“功德相抵”和“硬熬”之外,其他方法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阴毒的意思,比如与他人交换命格,让别人替自己承受业障,又比如下咒、借命等等……
这些玄学方面的手段可以蒙蔽“老天”,不增加新的业障,然后再将原有业障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别人身上,相当于是为了保全自己,害了别人。
推演者们经历的副本一多,总会遇到几个有业障设定的副本世界,或者说但凡涉及到因果报应,都会有类似“业障”的概念,无非就是会不会在明面上提到这个词的区别。
没想到风头镇里的人,对“业障”有如此明晰的概念,甚至……
还能将自己的业障塞进别人体内,充当替代灵魂的媒介!
见过阴毒的,没见过这么阴毒的,这简直是在化解自身业障的同时,让这部份业障去侵蚀别人的灵魂,那灵魂得多么痛苦?
它将无时无刻不被业障中的凶煞之气影响,感受到直击灵魂的寒冷、血腥与绝望,逐渐失去神智被业障同化,最后变成毫无人类思考能力的东西,空留一副破破烂烂的躯壳。
“万般还有这一手。”任义停下不断记录着什么的笔,朝阿兰看去,“这是万般自己的行为,还是你们这里公开的一种手段?”
“自然是那万般老鬼一个人的!”阿兰眉头紧皱,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这种阴毒手段,除了修习禁术,还有谁会懂?”
这话倒是没有引起怀疑,毕竟江婆会的是修补灵魂,若她也用业障来补魂,恐怕没人能活下来。
“那傀儡丝呢?”任义面无表情地碰了碰洛晏身上的银色丝线,这东西能碰到实体,触感十分奇怪,又冰又凉,带着不祥的气息。
阿兰偏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说业障是修习禁术才能转移的,那傀儡丝又是怎么来的?用灵魂做成的丝线,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任义收回手,语气里隐含着淡淡的质问,“材料从何而来?”
“这个……”阿兰抿唇,片刻后落落大方地回答,“你误会了,傀儡丝并非一定要活人的生魂制作,只要是灵魂体,都可以用来当做原材料。”
“我与婆婆曾经游历四方,在决心留下来之前,就在各地猎鬼,全都是为害一方、魂魄中沾了人命的厉鬼恶灵,将这些鬼魂制服之后,婆婆便拿来制作了傀儡丝。”
“来到风头镇后,婆婆手里的傀儡丝还剩下不少,就没再继续……风头镇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本身就够特殊了,入夜之后的那些鬼怪有奇特的规则力量管控,并不是制作傀儡师的好材料,所以,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们,我与婆婆从来没有害过风头镇的任何一个人,也不曾伤害和掠夺任何一个灵魂。”
斩钉截铁地说完,阿兰甚至挺起了胸脯,面色坦荡。
“这么说,你是知道镇上有人在掠夺灵魂的。”虞幸冷不丁发问,“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一点,不然不会特意解释一句。”
阿兰哼了一声:“自然,我与婆婆又不是瞎子,尽管婆婆常年待在楼里不出来,但我常在各处走动,怎会不知晓八字全阴的灵魂莫名消失一事?”
“既然知道,却也从来没阻止过?”任义追问。
从万般大师和手下在这件事上遮遮掩掩的行为方式上来看,他们并不希望江婆这一方的人知晓这件事。
说明反抗者这边一旦察觉,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干扰。
可如果江婆和阿兰他们早就有所察觉,为什么不告诉反抗组织的其他人,而是任由万般大师他们在暗地里做这种阴谋之事呢?
“你们以为这件事那么好阻止吗?”阿兰恨声道,“我与婆婆知晓这件事之后,我本想立刻通知其他人,但婆婆阻止了我,说这是万般老鬼下的一个套,就等着我们上当。”
“只要我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以他们的性格,绝对会去保护其他还活着的全阴之人,这样大规模的调查与保护,只会暴露反抗者们的身份,万般老鬼那边就能趁机抓到我们的许多人。”
“而如果我不告诉他们,只靠我与婆婆,却又无法看顾太多,我们的确救下了几个人,可后来……后来婆婆就被一个‘受害者’阴了一道,我们让人在楼里接受庇佑,对方却在夜里伤害了婆婆,害婆婆受了重伤!”
她一拳砸在墙壁上,指节渗出丝丝鲜血:“如果不是本就受伤,万般老鬼的手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杀了婆婆,剥了她的皮,又代替她住在江婆楼里!”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