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锁在血字中的记忆释放完毕,院中的人不分先后地回过神来。
客栈掌柜最后凝望的那一眼,可谓是将他刻意演出来的和善暴露了个十成十,也不知道任义离开之后,掌柜的有没有做出什么针对他的事。
赵谋问道:“那香囊你现在还带在身上吗?”
任义将手伸进袖子里,不一会儿便摸出了一枚众人在记忆中看见的那种红色小香囊,除此之外,他还拿出几张黄色符纸,铜锁与钥匙纹样正面朝上。
这几样东西上都多出一个血色的“封”字,像是被红色墨水涂抹在上面的一样。
“我封住了它们的气息,省得被人发现。”任义手指一动,明明已经渗透香囊袋子和符纸表面三分的血字,竟然蠕动着飘到了空气里。
那个“封”字在空气中扭曲拉长,最后混为一缕缕没有意义的纹路,被任义收了回去。
顿时,黄符纸散发出一股幽幽的令人不适的阴冷感,而香囊中的香气也瞬间散发出来,好闻的味道使人心旷神怡,头脑仿佛都清明了许多。
恐怕要不是之前被任义封住,任义哪怕是将香囊藏在袖子里,这香味也依旧会走到哪散发到哪。
“好像真有安神的功效?”海妖不是很怕这种邪物,她掌中浮现一层层淡蓝色的鳞片,将血肉遮盖住,然后一手拿起香囊,一手拿起符纸,仔细观察了一番。
符纸上的奇异力量十分明显,哪怕是普通人,应该也会再见到它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不是凡物。
而香囊却不同,虽然红色十分艳丽,但依旧是普通的质地,上面绣着常见的迎春花纹样,那香气闻久了也没有什么不适,反倒感觉耳清目明。
她的系统面板上也浮现出了【作用未知的香囊】提示。
“就是因为我没有在香囊上感觉到不好的东西,所以才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白天的客栈掌柜是个不知情的好人。”任义平静地说。
他又解释了一句:“毕竟昨天才是第一天,而且我所处的客栈又剥夺了我对外界的了解机会,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晚上和白天不是同一个人这种事,有没有可能发生。”
“所以你先是假装相信,然后猝不及防地一回头,想要看看客栈掌柜的态度。”海妖一只手撑着下巴。
任义点头:“嗯。”
这不就让他发现端倪了吗?
所以原本以为没有问题的香囊也被他封了起来,这股味道究竟是什么作用还不能确认,但掌柜绝对不安好心。
赵谋沉思:“的确奇怪,从你的记忆里看,晚上的掌柜不是人,但白天的掌柜绝对是,而这个‘人’实际上是知情的,对你怀揣着怨恨,又主动送了你香囊……”
“他想用香囊毒死你吗?”海妖小声嘀咕一句,将香囊放回了桌上,“我感觉没毒。”
“有没有可能是用来标记的?”虞幸忽然道。
任义偏头看他:“你是说,因为我不住客栈了,所以掌柜标记我,好在夜里找到我的位置,继续对我动手?”
虞幸却摇了摇头,拿过香囊将之打开,把里面的草药全都倒了出来:“不一定是掌柜来。”
草药的碎块与粉末暴露在空气里,都是些常见药材,在赵谋的百寿堂药柜里都能找到。
“你自己肯定也打开看过,草药是普通草药,袋子也是普通袋子,既不可能有高科技追踪手段,也没有玄学印记,所以不是拿来定位的,而是标记。”
虞幸俯身凑到任义身旁,仔细地闻了闻,果不其然,哪怕任义足够谨慎,很快就将香囊的味道给封了起来,但仅仅是从掌柜手中接过香囊的这么一小会儿,也已经沾上了里面的气味。
“这味道或许是一个信号,让所有知道它意义的人见到你之后都来杀你。”
任义也抬起袖子闻了闻,这股味道很淡,但若是鼻子特别灵敏,或者有特殊手段分辨气味之人,一定能从他身上发现这一点。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我听你的意思,客栈掌柜似乎是某个组织里的人,而这个味道则是他们组织里用来标记猎物的?”
“你今天拿到的大情报,就是关于这个组织的吗?”
“是啊,我也大致猜到客栈老板的身份了。”虞幸本就没打算遮遮掩掩,他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就是他从郑知县那里拿到的,推到桌上。
“是这样的,今天我和海妖碰到一群乞丐……”
……
将上午碰到乞丐和店小二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虞幸垂眸看着册子,说起他后面了解到的事:“六年前,业江大水,本就和那个万般大师脱不开干系,而万般大师联合风头镇官府与各家富商,以许多许多条人命为代价,将大水退去。”
“那之后,由于死的人太多,怨气难消,笼罩在风头镇的夜间规则就形成了。”
“这规则针对所有活人,对于罪魁祸首的几个富商家族则更加严苛,还有……”
“万般大师手底下有不少掌握着邪术的能人异士,客栈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