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赵儒儒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连,另一头就吵嚷了起来。
猫婴已经沦为一具死尸了,畸形的尸体哪怕一动不动,也依旧残留着可怕的阴影。
被猫婴控制的镖师和白衣一家一样倒了下去,头颅微微瘪了,似乎也已经被吸食了一部分血肉,被刀刺穿胸膛的“老五”在地上惊恐地大口呼吸着,俨然是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
正是这幅样子,让还活着的三个镖师情绪爆发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快给老五止血——”
“止什么血,他没救了!没救了!”
吵着吵着,眼看着情况就要失去控制。
一个眼角有疤的镖师狠狠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痛苦地说:“奶奶的,我们以前走镖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些邪门儿事,难道真想总镖头说的,镖头就是个丧门——”
啪!
一根马鞭破风而来,抽在他嘴上,让他瞬间发出疼到抽搐的尖叫。
虞幸阴着脸,反问道:“我就是个什么?再说一遍?”
他虽然只接收了一点点角色设定,但也能听出,所谓的丧门星指的一定是他自己。
怎么,这个角色还有霉运设定?
还是说,因为总镖头对他的厌恶,所以才会在镖局里散布这种不实言论,妄图以流言影响他的心情?
不管是不是真的,虞幸都不会让见鬼的锅扣在自己头上。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被他这一鞭子震慑住的镖师们,还有借受了伤的缘故原地坐下休息的赵一酒以及正在检查几张白衣人人皮的赵儒儒,对自己的任务产生了一些怀疑。
这么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于是虞幸拨开挡在他面前的几人,大步走向了从头到尾都躲在队伍最末尾、存在感极低的烧饭杂役。
杂役正探出一个头看着他们的纷争,他的马也拉着一个板车,上面盛放的是收起来的营帐、地铺、食材干粮以及锅碗瓢盆。
虞幸直接滴溜着杂役的领子,将人提了出来,杂役一脸震惊和惶恐,不住地问道:“镖头,你、我……我咋了?”
“说吧。”虞幸把人往板车上一掼,低头面无表情地问道,“这趟朝出发前,总镖头给你们交代了什么?”
杂役支支吾吾:“啥,啥?镖头你在说啥子啊,我听不懂哇!”
“我在说——”虞幸压低了眉,他相貌本就是惊艳锐利那一挂的,凶狠起来也像刀尖,气势宛如实质,直直冲着人眼睛挖去,“总镖头除了让你们装疯卖傻拖我的后腿,还交代了你们什么?”
“是务必让我葬身在这山中,还是让货在我手里出问题,好让我付出代价?”
这问题一处,仿佛心理承受能力极低的三个镖师都是一静,齐刷刷地转头凝视过来。
虞幸见状,不出意料地哼笑出声:“我倒是好奇,总镖头到底许诺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宁愿搭上这条命,也要拉我下水。”
他猛得掐住杂役的脖子,呼吸中透出一丝怒火中烧的微颤:“在这其中,负责监视我和监督他们行为的就是你吧,你真当我一无所察?”
杂役惊恐地掰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他在窒息中勉强发出求饶声:“你误会了,误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回应他的只有愈发用力的手指。
眼看着装弱行不通了,杂役眼神一变,忽然一拳朝虞幸砸过来,虞幸偏头躲过,又反应极快地架住杂役踢向他下盘的膝盖,重新把他砸在板车上。
砰的一声闷响。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一砸下了狠手,恐怕若是个普通人,脑袋都要开花。
赵儒儒吞了口唾沫,默默往赵一酒那儿挪了挪,赵一酒却站了起来,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抓卧底戏码很感兴趣。
“不装了?”虞幸凉凉地望着杂役头上洇出的鲜血,看着深红色浸透木板,将木头染红。
杂役头破了,自知打不过他,干脆不再挣扎,歪在板车上哼哼。
虞幸道:“不说的话,我自己猜吧。总镖头许了你们走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银?还是用你们的家里人做了威胁?你是总镖头的忠实走狗,所以被派来当眼睛,盯着他们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杂役还在哼哼,假装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不远处的三个镖师却急了——这次是真急了。
其中一个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哼,不觉得你们演得太过了吗,我很难相信,堂堂游龙镖局,还真能找出这么多吃干饭的混子。”虞幸嘲讽道,“不听指挥,胆小如鼠,能力极差,头脑弱智。”
“我宁愿相信你们是故意的。”
镖师们的脸部肌肉抽了抽。
老五已经咽了气,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事情败露,他们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对视一眼,三个镖师干脆拔刀,冲着虞幸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