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不长,到此结束。
海妖摊了摊手:“村长说这是祖上留下的一本记录里的故事,他觉得这肯定不是真的,但是外来者,尤其是年轻人,就喜欢听些离奇的东西,所以才挑了传说告诉我。”
主要是那些写实的东西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村子人少,自己种点地就够自给自足了,还能在山里打野味,拿去龙头镇卖点钱。
很朴实的生活。
赵谋思索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但只是说:“也就是说,当地人把这个传说当纯故事听,根本没有当真。”
“嗯,就像他们对外界传说过龙岭里有很多鬼怪这件事不屑一顾一样。”海妖说,“村长讲他从小生活在山里,从没见过鬼,也没有村民见过鬼。”
“这也是村民如此轻松自由的原因吧。”宋雪接了一句。
他们来得早,虽然花了大部分时间在找东西上,但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向村民打探了村中近期有没有发生怪事。
所有人口径一致,都说没有,宋雪注视着他们的眼睛,没发现任何说谎痕迹。
民风总是能提现民众的生活环境,酸与县村民热情淳朴,对外来者毫不设防,恐怕不仅没遇过鬼,连被外人坑的经历都不存在。
“原来如此。”虞幸轻声自语,但在场人耳朵好,全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
“你发现了什么?”奎因好奇地睁大眼睛。
“我和戏班子老师傅聊过,当时有件事让我有点疑惑,现在想明白了。”虞幸也不绕弯子,把香炉接过来,“这个老师傅姓马,皮影戏是家族产业。”
过龙岭马家,在旧时代也曾赫赫有名,人丁兴旺,不是每个家族成员都要做皮影戏的行当,但每一任家主必须把皮影戏传承下去。
马家出过很多光鲜亮丽的人,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成就如此之高的马家,偏偏要让在那时的下九流行业继承家主之位。
但这就是马家的规矩。
老师傅向虞幸感慨人丁雕落,提到了一个关键时间点,在祖上几代,他的太太爷爷跟着戏班子路过一地,遇上了大洪水,戏班子死了大半,包括当时的马家家主。
太太爷爷和少数人逃离了难地,后来被选为新任家主,从那以后,马家就时运不济,逐渐没落。
“这个节点中的大洪水,应该就是酸与县出事的那场水。”虞幸凝视着平平无奇的香炉,“虽然戏班子和酸与县村民彼此都不知道,但他们的缘分,或许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等等,那个什么太太爷爷,该不会和酸与部落的人一样,是死了以后又活了吧?”海妖灵光一现,“太太爷爷也腐烂了吗?”
“这个老师傅倒是没说,不论怎样,他都不可能跟我这个一面之缘的人谈论祖宗烂没烂吧。”虞幸轻笑,接着说了下去。
老师傅年轻的时候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这会儿马家已经完全没落,世道也乱,从前那些富贵兄弟都和家主一脉断了联系,他父亲卖了老宅,真正成了个到处流浪的皮影戏艺术家。
每次开演前,父亲都会上香敬组,并且要求他一起祭拜。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上香环节就没了。
老师傅的父亲没跟他说发生了什么,只是衰老得非常快,活到五十岁算是寿终正寝,从此老师傅自己闯荡,并且结婚生子,儿子叛逆,不愿意做这一行,性格也浑得很,有一次得罪了人,被砍死了。
这些信息都是虞幸谎称想要做一期老艺术家人生传记,老师傅才说的。
分享的时候,老师傅还强调:“我儿子那丢人东西就别写了……哎,我现在的几个徒弟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都很懂事。”
偷听的四徒弟小姑娘眼泪汪汪,稳重的大徒弟也抿唇红了眼眶,然后在看到三徒弟冲自己做鬼脸时把泪意憋了回去。
“重点是,停止祭拜,衰老加速。”任义终于插上话,“不能确定这二者之间有明确的联系,但也是个思考方向。”
“还有,发生了什么,让老师傅的父亲那样一个重视传统的人直接放弃上香习惯?”宋雪道,“以老师傅的描述来看,他并不记得什么特殊事件,否则不会如此轻描淡写。”
赵谋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这个暂时不用纠结,如果这是重要信息,进副本后一定会有相关因素,而在现实里,我们已经无法继续挖掘了。”
——这些信息,已经是老师傅能和陌生人透露的最高限度。
他们需要根据目前的所有信息,推断出香炉的用法。
这只香炉多半是老师傅父亲用过的,后来被压箱底,换了箱子以后老师傅也没扔它。
炉子里是空的,只有边角残余着些许固化的灰烬。
“如果说因为某件事,香炉再也没有被使用过,那么我们要开启副本,难道不是重新使用一次就好了吗?”奎因不解,“可是我上了香,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我才说,重点不是上香,而是祭拜。”虞幸把香炉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