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疑问之前,我觉得还是先理一理当前的情况比较好。”虞幸歪歪头,“省得我误解什么,以后见面不好说。”
树巫就站在那里,像一尊精致的雕像。
“首先……你其实就是女巫,对吗?”虞幸抬腿向树巫走去,凑近了打量两圈,勾起嘴角,“之所以会面无表情,这么冰冷,是因为你没办法做出其他的表情,这只是一具不太成熟的空荡躯壳,是你留在地下之城的傀儡。”
树巫——傀儡面瘫树巫道:“是的。”
她承认得倒是很爽快。
“其次,你对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立场和作为,但你却很想帮喻封沉,之前暗中坑了鲁本,就是因为鲁本在地上破坏过喻封沉的副本。”虞幸双手环抱,惬意的坐在了树巫旁边。
“喻封沉本身对此并不知情,但就在这三天里,你找到了他,并对他解释了你的意图,还支持他前往树根处从根源解决这棵鬼沉树带来的一切隐患。”
“之所以黑雾笼罩了四天,是因为他花了四天的时间才到达最底部,我想现在他恐怕已经接触到了鬼沉树的核心,快要在你的帮助下成功了吧。”
树巫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虞幸,点了点头:“很聪明。”
“第三点……”虞幸眼中的戏谑加深,“你专门过来找我,是想退后一步,让我这个付出了点苦劳的人也能分到一杯羹,但更重要的目的是暗示我——喻封沉和你合作了。”
“实际上他并没有和你合作,只是目标一致,暂时可以相互利用而已,对吧?”
这一次,树巫沉默的时间明显增长。
就像一个傀儡安静地呆着,身上布满了控制用的丝线,而现在丝线的另一端,控制着丝线的主人停顿住,暂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虞幸却还有很多话可以说,他自顾自地继续:“那么你为什么要给我错误的暗示呢?因为你想让我得出的结论,正是你与喻封沉目的相同。只要我坚信了这一点,无论再怎么猜测,都不会脱离你的节奏。”
“比如说,目的相同,就意味着你也想毁灭鬼沉树,这样我就绝不会猜到——制造这棵鬼沉树的人就是你。”
气氛骤然降到冰点,树巫的头颅动了动,有些诡异。
“或许你对喻封沉也采取了同样的方式,让他一边对你警惕,一边却又试探着认为和你还有相互利用的可能,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他的目的是汲取鬼沉树的力量增强他自身,而你的目的……”
树巫开口:“你的猜测很有意思,但……”
“而你的目的,正是要让喻封沉变得越来越强。”虞幸无视了她的打断,硬要继续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你而言,喻封沉越强,越有助于你真正的目标。”
树巫又安静了下来,虞幸哈哈一笑:“也正因如此,刚才我说你对他这么好,会让我误解你喜欢他,你才不否认。相反,要是我真的产生了这样的误会,正是你想看见的结果,以此来掩盖你对他的彻头彻尾的欺骗。”
“那么我的目的是什么呢。”树巫语气一变,没了刚刚打算尝试的辩驳,而是愈发冷静。
“不知道呢,你们那边系统的事儿,我怎么可能清楚。”虞幸耸耸肩,“这超过了我该管的范围,我自己这边的事还有一大堆。可是,直觉告诉我,你想要做的那件事,也会影响到我们荒诞这边,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不得不管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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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管,我并不介意。”树巫表露出了自己的有恃无恐,她努力地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仿佛在用这个傀儡的身躯对虞幸致敬,“你真的很聪明,不过有些事情,即使我打明牌,你们也无力改变结局。”
“这谁说的准呢,哪怕你可以在不同的时间点穿梭,我也不认为结局无法逆转。”虞幸摇摇头,颇有深意,“时间可能是万能的,但时间不一定是可控的。”
话音落下,地下之城的范围正在悄然逆转。
黑雾正不明显地缓缓散去,树根处的喻封沉或许已经开始汲取诅咒。
虞幸并不知道女巫靠什么手法让这棵庞大的鬼沉树无法反抗,但毕竟女巫是鬼沉树的栽种者,自然有她自己的方法。
“二十分钟之后我会把你送往树根,剩余的力量都是你的。”树巫突然道。
虞幸敏锐地朝她望去,却见刚刚还在原地的树巫已经消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喔,人走了。”他嘀咕一声,“小江,你可以不用趴在床底了。”
话音刚落,这间看似除了他就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别样的声响,少年带着他的毛绒兔子,姿态有些狼狈地从床底爬了出来。
“啧啧,你好像一个正宫回家匆忙躲在床底的奸夫。”虞幸在昏暗之中注视着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江孑冷:“……”
他彻底爬出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仔仔细细地给毛绒兔子拍了拍灰,然后才怼道:“不要在未成年面前口无遮拦。”
“还有,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