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虞幸瞬间扫过房间内的布局,很奇怪,校医室都应该有那种为受伤的同学提供的白色单人床,还会有药柜方便医生老师取药。
可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办公桌处于最显眼的位置,两侧安置着看上去十分柔软的沙发,地面是黑白格子。
在另一边则被厚厚的帷幕拉了起来,窥探不到后边的事物。
这处空间比外部看上去的要大得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办公桌后,低着头对着办公桌上的纸张沉思着些什么。
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的脸上瞬间出现了淡淡的笑容,抬起头来,几乎是在还没看见进来的究竟是谁的时候,就用温柔的语气欢迎着:“有同学来啦,快来我这里坐下。”
她的办公桌对面不多不少,正好放着两张空椅子,像是早就已经预知了来人的数量。
“您就是心理老师吗?”虞幸乖乖走过去,略带拘谨地问。
赵一酒跟了上来,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也不管会不会吓到来这里治疗的“心灵脆弱”的同学。
他冷冷地向后瞥了一眼,见只是关门而没有出现其他东西,便漠不关心地转回了头,看着虞幸开始了最擅长的表演。
“没错,你们的物理老师已经提前跟我说过了,你们会在第一节课的时候过来和我聊聊。”心理老师的说话节奏竟然意外的正常,和现实里的心理咨询师差不多,透着一股让人放松下来的轻缓和舒适。
最重要的是,这位心理老师黑发黑瞳,面部也是标准的中国人的脸孔,这在圣乔尼斯中学里实属罕见,或者说目前虞幸见过的所有老师之中,只有这一个不是欧洲人的面孔。
她是一个气质卓然的漂亮中年女人。
“快坐下吧,站着干什么,来我这里不用紧张,只要放松就好。”心理老师笑眯眯地指着两张椅子。
虞幸选择了一张坐下来,赵一酒沉默地坐到另一张上。
“我有个问题。”虞幸睁着眼睛,似乎有些好奇,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吧,孩子。”心理老师尽职尽责地摆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虞幸环视一圈,语气还是小心翼翼的,有点拘谨:“这里不是校医室吗?我听说在学校受了伤也是到这里来治的,可为什么现在这里只有心理咨询的相关摆设呢?”
“这个啊,你说的没错,我同时也是正常的医生。”心理老师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慈爱,“但是在做心理咨询的时候,我不想让那些治疗伤口的器材影响到做咨询的学生的心态,那会让他们感觉到紧张,所以在你们来之前我把这里重新布置了一下。”
“您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虞幸感动极了。
赵一酒:“……”
真是没眼看了。
“好了,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虽然我也很想以闲聊的方式开始我们之间的话题,但你们的情况特殊,我更想了解一下昨天晚上你们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你们的物理老师在告诉我的时候并没有详情。”心理老师长长的黑发侧着在一边梳成了下垂的麻花辫,一直延伸到虞幸看不见的桌面底下。
听到这段话,他眼中立刻就涌现上了一股不安和恐惧:“我不想回忆那段记忆,那太可怕了……”
“不要紧张,孩子。”心理老师温声安抚着他,劝道,“直面恐惧也是疏解的重要一环,好吧,看来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转而看向赵一酒:“山姆同学似乎对这件事情有更好的承受能力,相信你可以做到回忆昨天晚上那件事情的,对吗?”
本想一直旁观看戏的赵一酒突然被点名,他直视着心理医生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可以。”
“太好了,那就让罗伊同学先休息一下,你将你看到的完完整整地告诉我。”心理老师的注意力立刻放到了赵一酒身上。
不论是物理老师还是心理老师,都认为他们两个也是参与了昨天晚上女厕所传来的惊恐嘶吼和哭泣声的那个事件,然而,他们两个从男厕所门口出来的人,必然只看到了事情的后半段。
所以物理老师在昨晚最先沟通的是曲衔青,当曲衔青把心理咨询推到了后天,物理老师才退而求其次找了他们。
这意味着老师们想知道的是晚自习鬼影攻击的具体情况,赵一酒想,这和虞幸猜测的差不多,鬼影和老师必然不是同一个物种,他们之间也缺乏联系的渠道,但老师对鬼影的态度很奇怪,一方面是放纵,另一方面好像还有着一些研究的欲望。
“昨天我在上厕所,突然听到女厕所那边传来了很难听的声音。”斟酌了一下,赵一酒开口道,“我准备冲过去看看情况,突然意识到那是女厕所,于是停在了门外。”
心理老师的神色里满是认真听取的态度,这种态度最容易让做咨询的人放松警惕,感觉到被真诚对待。
“停在了门外,之后呢?”她鼓励地提示着。
“我听见了一个女人在唱歌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