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食堂的学生——除了带着红袖章的,都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红发女生的名字,虽然表情不同,但意义似乎诡异的重合了起来。
五六秒过后,想离开的人转头走了,还在食堂吃饭的人默默的重复着事故发生前的动作,虞幸眼睛眯了眯,装作十分好奇和萌新的样子,斜着身体,伸长胳膊拍了拍那桌六个女生之一的肩膀,小声问:“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记住她的名字?”
大概是他的长相就不会让女孩子厌恶,在搭讪和获取情报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那个女孩没有表现出紧张和抗拒,而是用余光瞥了一眼离他们很近的金发袖章学生,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她又轻微地昂了昂下巴,指向食堂出口的位置,带头站起身,端着干干净净的盘子朝回收桶走去。
其他女孩也没有说话,但从她们的动作来看,这几个人都保留有一丝善意。
虞幸缩回身体,转头对同伴们道:“我们也出去吧。”
他们早就已经吃完了,还待在食堂,无非是为了多收集一些和食堂相关的情报,现在情况已经明了,那几个女生又明显有话要说,他们已经没有了再继续留在食堂的理由。
几人把餐具放好后结伴离去,很快就在食堂外一棵枫树下看到了等在树下的女孩子,六个女生只留下了两个,主动招了招手。
“你们是转校生吧。”长雀斑的女孩直接说,“这所学校每个学期都有几个转校生,今天上午我们已经听说了,转校生将会转到我们班,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学。”
虞幸看了看女生胸前,她的校服上别了一个徽章,上面写着她的名字——丽贝卡。
“这个是身份牌,每个学生都要时刻戴着,你们下午来上课,班主任会发给你们的。”看到虞幸的眼神落点,丽贝卡没有一点害羞,而是正正经经地介绍着,然后又提回了刚才在食堂没有继续下去的话题。
“这所学校病了,或者说,这个世界都病了。”丽贝卡摇了摇头,和身旁的帕蕾一起在枫树下的长椅上坐下,说话时注视着虞幸,明显把虞幸当做了转学生小团体的老大。
虞幸跟着坐下来,其他四人很自觉的在旁边放哨,以防突然有老师或者是像食堂里戴红袖章的那种学生靠近。
“这所学校里有很多学霸,他们每次考试都能稳定在五百八十分以上,可他们还是被送进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圣乔尼斯中学的考试满分六百分,五百八十分算是很极限的分数了,哪怕放在外界,也是承接数一数二的学霸,丽贝卡的嘴角露出了一点点的嘲讽,好像也没有指望虞幸会回答,她自说自话地继续了下去,“因为他们都曾经在外面的学校提出过制度的不公和荒谬。”
“他们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被以各种借口送来了这里?”虞幸挑眉。
“没有错,其实那些所谓的教育家和掌权者都知道,圣乔尼斯中学是个混乱到极点的地方,他们将自己看不惯的孩子送进来,然后校长会配合着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毁灭他们,就想扔掉一袋垃圾。”
丽贝卡身旁的帕蕾,也就是眼睛形状圆圆的那个女生加入话题,语气里透着厌恶和悲哀:“每年确实都会有一些人通过了最后的考试,被当作改造成功的人送出去,但那些被强行塞进来的人,无论他们的成绩有多好,都永远出不去。”
“这所学校根本不是用来拯救学习差的学生的,更像是一个被那些资本家用来控制未来的机构,大多数的人在外面的时候不知道,被送进来之后才知晓这一切的本质。”丽贝卡说,“我们觉得很悲哀,一部分人渐渐地被折磨掉了棱角,一部分人和那些老师同流合污,还有一部分人,就像我和帕蕾,正在尽全力保护我们的思想,万一哪天光明就到来了呢?”
“所以食堂里……?”察觉到话题越来越歪,而且逐渐走向了宽泛,虞幸提醒着。
“那是大家形成的默契。”丽贝卡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成功的人万人敬仰,失败的人和牲畜没有区别,但我们……我们这些逐渐开始清醒的人却知道,不该是这样的。”
“每一个人生下来,活下去,都应该有着存在过的证明,我们的父母不愿意记住我们,世界上的其他人更不会记住一个垃圾,我们已经在压迫中如此的卑微和恐惧了,无论如何都不该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那个叫米佳的女孩子大概明天就会死了。所有不愿意低头,或者已经开始麻木的同学,都会在她被宣判死刑的这一刻记住她的名字,这样一来,起码在我们当中有人活着的时候,那些死去的同学才不会被这个世界彻底遗忘。”丽贝卡坚定地肯定着他们的行为,“毕竟我们也做不了更多了。”
分出注意力放哨,实则也可以听见丽贝卡说话的推演者们有些动容。
虞幸也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问:“所以现在学校里一部分人帮助老师做事;一部分人放弃抵抗,盲目的学习和考试;还有一部分人像你这样,默默的反抗?”
“嗯,我们反抗着,只要等到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