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打量着叶明消瘦的身影,在大多数时候,他都很象一个正常的兄长,无论是车玻璃里的脸还是浴室的尸体,好像都和他产生了一种严重的割裂感。
叶婷在此时注意到了虞幸,她眼睛一亮:“你出来了?呜呜,我都好担心你一个在浴室会害怕。”
她说着爬起来,跑了几步抱住虞幸一只胳膊,属于“活人”的正常体温隔着衣服传到虞幸皮肤上。
叶明:“……明明是你自己怕。”
虞幸扯扯嘴角,敷衍出一个反正也看不见的笑容,揉了揉叶婷头发:“别怕,哥哥在这。”
十四岁左右的小女孩怕黑再正常不过了。
“不知道要停电到什么时候。”叶明嘀咕着,终于找到了一盒蜡烛,他把烛台放好,用火柴点燃了蜡烛,拿在手里,一抹幽光在房间里亮起。
直到烛蜡开始滴落,叶明倾斜蜡烛,把烛泪滴到烛台表面,再将蜡烛立在烛台上。
“我刚才好像透过窗户看见闪电把电缆劈坏了,想等来电的话,估计要等明天修理工来修。”虞幸道。
电线杆就矗立在房子不远处,透过浴室的窗户正好能看见,虞幸只隐约瞧见闪电劈落的时候,一截东西滋着火花往下掉落。
“啊?会不会着火啊?”叶婷有点担心。
叶明沉吟两秒,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对,我得去外面检查一下,你们待在家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雨这么大,不要触电啊。”虞幸提醒道。
“我会小心,其实电缆旁边都有保护措施,隔出了一大块空地,基本不可能碰到植物烧起来,我就是去看看,以防万一。”叶明带着手电离开了,只剩下虞幸和叶婷在烛光中幽幽对视。
虞幸发现,在昏暗的环境中,叶婷的眼睛亮得吓人。
叶婷轻声道:“二哥,我怕黑。”
他眸中思绪一闪而过,带着玩笑的语气反问:“这么胆小啊,那怎么还敢玩恐怖游戏呢?”
“……那不一样。”叶婷辩驳一句,然后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望着虞幸,情绪不明,有重复了一遍,“二哥,我怕黑。”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让我待在黑暗里好吗?任何时候。”
“……”
虞幸望着她,记住了这句话,也放轻了声音:“好。”
……
断掉的电缆最终没有造成任何事故,叶明很快回来了,即便打了伞,身上还是被淋湿了一小块。
他叹息倒霉,又多点了只蜡烛,便带到浴室去洗漱了。
等轮到叶婷,她说反正今天也没有出汗,明天白天再洗,就霸占了最长最亮的一根蜡烛,带回自己房间倒头睡觉去了。
虞幸也得以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烛台摆在书桌上,翻了翻书桌里放的书籍。
大部分都是和学习有关的书,他主要是想找找有没有日记,毕竟恐怖游戏的主角最喜欢写日记了。
可惜,叶勤严格上来说算不上恐怖游戏主角,心中除了学习只有学习,并不会去写略显矫情的日记来抒发自己每天那些细腻的感受。
虞幸没找到想看的,无趣地啧了一声,收拾好各类辅导书,又翻看了一下课程表之类的日常信息。
等半湿的头发彻底干掉,他才躺到床上,把自己的头陷进柔软的枕头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又是尸体又是停电的,睡意再一次被吓没了,这次没得很彻底,从他手持斧头开始,他就完全进入清醒状态。
所以现在,他可能得重新酝酿一下才能入睡了。
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虞幸开始思考夜明尸体和斧头代表着什么。
如果说把这个世界分成表里两种,叶明、叶婷和于惋,甚至他自己,都有里世界已经死亡的恐怖一面,那当然里世界才是更加真实的,现在他所看到的平静生活,或许只是一个假象,一个纷杂无序的梦境。
他是暂时这样比喻,但有一个问题是几乎所有推演共通的,那就是这个推演的主体,究竟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除了他经历的第一个推演,由于奇怪的“公司”介入,让庆元制药厂的年轻老板和他女朋友,还有记者的主体定位混淆了,当时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进入推演上,直到最后也没有关注那场推演的主体是谁。
不过在建筑里留下“你应该自戳双目”这样的纸条,主体八成是老板的女朋友没跑了。
之后的每一个推演基本上都有很明确的主体存在,双重人格的医生和杀手那里,主体为杀手,那是杀手的精神世界,他所扮演的医生只是被杀手拉入自己的世界了而已。
在棺村里,主体是周咏笙,推演的形成来源于周咏笙想要复活的愿望;爱丽丝乐园的主体有过一次变革,第一次是因为现实里的凶杀案,主体是“推演者行凶还产生的罪恶”,第二次的主体则变成了爱丽丝自己。
笼中噩梦那个推演的主体是利用了安吉尔一家的那位巫师;死灵岛作为新人赛直播背景,是纯粹的竞技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