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没管后面七嘴八舌的问题,直接回答第一个开口的平头男人,“但如果你说的是他本身,那就放心吧,他安全得很。”
平头男人感叹一声“caros,听得出来,你很信任那个朋友。”
“不是我信任他,是他本身就很强。”卡洛斯碧色的眼睛在林中显得十分幽深,宛若一只伺机而动的野狼,他脚步不停,即使皮肤暴露在外,也没有蚊虫过来招惹他,“阿什,你知道吗一个强大的人从不说自己强大,反而处处伪装弱者,这样的人”
卡洛斯嘴角勾起“不是有病,就是有秘密。”
“你说得对,但是你就不怕他有的是病吗”诗酒笑了,或者说,和阿什的谐音“阿十”一样,她其实叫做“十九”。
她提前离开了孙哥小队,紧赶慢赶,才在队友们不断发出的提醒中以最短路径归了队。
卡洛斯失笑“怕什么,有病的人还能活到现在,说明他病得厉害。”
病得厉害。
卡洛斯就是病了也很厉害的意思。
大家配合地笑起来,盗墓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们不吝啬对一切有趣事物的兴趣。
说到san,诗酒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发言权“我和他一起走进山,他真的将平庸和弱势伪装得很像,就连我都没有发现他哪里不对。”
“他老演员了。”卡洛斯道。
“他不是画师吗”队伍里有人挑了挑眉。
“画师确实是他的主业,但是我认为,他的演技不输给专业的演员。”诗酒哈哈一笑,“要不是魔术师说,谁会想到他的画筒里带的不是画纸,而是一把长刀呢”
调侃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不过三分钟。
卡洛斯想着去看看纸人视角,虞幸进棺材后棺材会有什么异动也说不定,他分出一点精神连接到纸人身上,接管了纸人的视觉。
结果,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棺盖上,而是不知为何被掀到了地面。
“出事了吗”卡洛斯精神一紧,爬起来就往棺材那里看,然后愣了一下。
只见虞幸已经坐了起来,但是没爬出来,只把胳膊放在推了一半的棺盖上撑着下巴,目光放空,仿佛在思考人生。
他可能只是被虞幸开棺的力量震下去的。
“你还好吗”卡洛斯问。
虞幸转头,目光依旧有一点空洞,看得他心里有一点点慌。
“我挺好,我在思考宇宙的奥秘。”
卡洛斯“”
好了,他知道san状态挺好的了,还有心情哔哔。
“里面有什么你现在有什么变化吗让我康康”他操纵着纸人飘上去,用兴奋的目光打量着虞幸。
虞幸按了按太阳穴,把扑过来的小纸人推走,先是问道“我在里面待了多久”
卡洛斯“三分多钟。”
“才三分多钟”虞幸转头看了看祠堂外的天色,“我还以为我睡了一天一夜呢”
“哈你在里面睡着了”卡洛斯表示不相信,“我好歹帮你守了几分钟,我还以为你心里对我的戒备已经化解了一些呢,没想到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你误会了,我说的是真的。”虞幸轻咳一声,将棺盖完全推开,右手撑着棺壁跳了出来,他目光疑惑地回头看了棺椁一眼,然后道,“我躺进去之后,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灵魂的冷,非常冷,还有孤寂,如果我的意识不稳定,很可能会以为自己就是躺在棺中千年的尸体,并且从此以后一直躺下去,再不会起来。”
“还有呢”
“还有”虞幸沉吟,伸了伸腿,“我感觉到我的腿裂开了,不过这个有可能是错觉,毕竟没有任何痕迹能证明它裂开过。”
“还有呢”
“没了,我在孤寂的错觉当中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就起来了,如你所说,我想象中与之对抗了一整天,而现实里只过去了三分钟。”虞幸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在棺材里体验了一下百年孤独,现在一出来,十分乐意和卡洛斯聊聊天,缓解一下心情。
“除了那种让人永远沉沦的暗示,这具棺椁里没有别的东西,也没有别的危险。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它比我想象中无聊。”虞幸撇撇嘴,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虽然他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受到了一点影响,棺椁里承受的感觉并没有全部留在他的脑海中,但是他并不太在意。
就像一个人做梦,梦里经历了十年人生,醒来之后,他只记得感触,并不会记得梦里的十年每天都在做什么。
他忘记的应该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吧。
卡洛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是虞幸的语气太过自然,让人很难不相信。
虞幸察觉到他的眼神,嘲讽道“要不你进去睡一觉”
卡洛斯摆摆手“不了,我和你可不同,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无端的危险里的,再说了,你不是已经说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吗我相信我的队友哦”
他不等虞幸反驳队友这个称呼,就挥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