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个结论,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个非常难听的声音。
“是谁呢”尖锐的声音不男不女,带着兴奋和阴冷,“我听见有人在说话,是谁在这里呢”
拉他进棺材铺的女人脸色难看,蹲在原地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一滴冷汗从她额头渗出。
看着这女人的反应,虞幸便知道外面说话的就是这些人口中的纸人了。
脚步声在附近徘徊着,一时半会儿似乎不打算走。
说起来,会说话会走路的纸人长什么样
虞幸趁着女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偷偷探出一点目光,朝铺子口看去。
他看见了一截惨白惨白的纸脑袋。
还真是个纸人,和真人大小无异的纸人。
纸人此时背对着他,花花绿绿的衣服明艳而破旧,反倒比他们这一群穿着白色长衫的真人还鲜艳一点。
它四肢僵硬,每动一下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身形与人相似,却没那么自然,足以见得做工粗糙。
它转过头来。
虞幸调整了一下角度,瞥见了纸人的脸。
白色纸浆糊在一块,脸部平平,五官都是墨水画上去的,它没有头发,眼睛狭长,嘴巴红艳,脸颊还点了两块格外喜感的腮红。
那张嘴张开一条缝,不男不女的声音就从缝里漏出“你们是要来参加刘老板的葬礼的吗呜呜呜还有人参加刘老板的葬礼,是什么人呢快出来呀我带你们去,我们一起参加葬礼呀”
躲起来的人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找不到人,纸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是一成不变的夸张大笑,但它的语气逐渐暴躁了起来,调门儿越来越高“快出来呀快出来呀我们一起参加葬礼”
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棺材铺里的每一个人耳朵里,有些人差点哭出声,立刻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巴。
纸人一直在街上转来转去,眼睛阴狠地盯着每一个附近的店铺,仿佛在搜寻自己的猎物。
可是它没有进店搜查,否则,虞幸和棺材铺里的人早就暴露了。
大概五六分钟后,纸人才不情不愿的离开,脚步消失在巷尾方向。
直到唢呐与哭丧声再次响起,棺材铺里的人们才长松一口气,女人往后一坐,没什么形象地抹了一把脸,顿时,本就脱妆的脸更花了。
虞幸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小花脸,有一种想要提醒一下的冲动。
注意到虞幸盯着自己的脸看,女人一愣,随即不好意思起来“帅哥,你要是想撩我,从这条巷子里出去再说呗”
虞幸“”
他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没有这个打算。我是想问,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一间不大的棺材铺,算上虞幸自己,竟然塞了七八个人,加上棺材所占的面积,这里已经很拥挤了。
而且虞幸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赵一酒和赵儒儒这点他进来之前就有准备,不然把他捞进来的绝对会是赵一酒。
“呼,说起这个”刚才的瘦小中年男子愤愤然哼了一声,“还不是那个纸人,最开始我们不知道在街上说话就会被听见,被它发现了,为了躲开它,只能困在店里。后来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我们就悄悄聚集了所有人,一起躲着。”
中年男子开口后,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对着虞幸说起来。
“是啊,太危险了”
“谁说不是呢,我和我老公可真是无妄之灾啊,刚误入这鬼地方的时候,我们都吓死了”
“我都快饿死了,多亏了雪姐啊,要不是她,我都活不到现在。”
“对对对,真亏了雪妹子了,我的药也是她给的”
吵吵嚷嚷中,虞幸理出了他们想表达的意思。
在场的七八人,全部都是附近的居民。
他们在某个时刻,可能是回家路上,可能是外出游玩,一脚踏进了一个陌生小巷子,于是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原本的衣服都不见了,换成了奔丧用的白衫,随身物品更是全部失踪。
巷口被墙堵死了,巷尾有纸人守着,谁都不敢过去,有个胆大的找了把刀去砍纸人,结果差点被纸人扭断了头,刀也断了。
在这丧葬小巷待了两三天,没有吃的喝的,不少人已经快昏迷。
周雪也就是拉虞幸进棺材铺的女人,她是后来的,原本跟着旅行团在古镇观光,结果中途走丢了,然后稀里糊涂就进了这条巷子,在躲避纸人的时候遇到了这一屋子人。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周雪作为游客,进来时带了一背包食物和水,还有药,她又心地善良愿意分享,才堪堪把最开始陷进来的人的命保住。
可现在,物资也没了。
又被纸人吓了一遭,周雪一脸疲惫“事情就是这样,帅哥你也是运气差到家了,嗯你别太绝望嗷,既然已经进来了,就自个儿调整一下心情,与其绝望,不如加把劲找出路呢。”
虞幸认同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