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去隔壁村子交涉好多回了,听说只要那个神婆对送去的人满意,以后就每个月都分给我们村子肉吃。”
“其实老张送给过我家不少肉了,我有点看不得麦麦那孩子这样”
“看不得就别看,给了你家哼,他可没给我家我们全村都能吃上肉,不比他老张家一家独大好,人人都要看他脸色好”
这话真的丧良心。
老张的为人就是朴实善良,只有在别人无理取闹时,他才会给脸色,这种性格说好不好,太容易被当成欺负对象,付出的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虞幸大致地听下来,这些村民居然一个个都对今天的事知情,甚至不少直接参与其中
所以,最善良也最有能力的老张一家,在付出了善意后,被村子里的所有人瞒着,抢走了孩子。
麦麦嗓子哭哑了,被李富贵一行人强扯着前往了村外。
几乎只差了一两分钟,老张媳妇儿急急忙忙跑回来,看见大开的家门和没来得及全部回屋的村民们,先是一愣,然后一抹恐惧涌上了头脑。
她冲进屋里找了一遍,没有,又在村里转了好一会儿,对着别人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女儿呢”
没人回答她,大家避而不谈的态度让老张媳妇儿意识到了什么,留下一串崩溃的哀嚎后冲进了通往神婆那个村子方向的树林。
虞幸的目光渐渐凉薄。
背叛和贪婪,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显然,即使李富贵送去了麦麦,神婆也没有“分肉”给他们的意思,而是带着嘲讽,与虞幸谈起这个小村子时,仿佛在谈一个笑话。
他缓缓起身,适应了一下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贫血一般的眩晕,无视了手心的疼痛,开始往李富贵他们那追去。
他并不怕跟丢,因为那群乌泱泱的乌合之众肯定没有他快。
“人性啊,到底能丑恶到底能到什么地步呢。”虞幸离开时,原地只留下了一句带着凉意的轻嘲,和几滴没有凝固的红色血液。
之后的事情没有出乎虞幸所料,他在林中赶上了李富贵几人,甚至比老张媳妇儿还快一点,继续在林中潜行跟随。
所以,老张媳妇愤怒地找到他们时发生的悲剧,他也一点不漏的看完了。
麦麦看到妈妈时疯狂地求救起来,老张媳妇也很疯,她大概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生气,因为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同村人,居然要把她的孩子送去送死。
自然而然的,她没了理智,只想抢回孩子,于是和这群人动了手。
她只是个女人,虽然因为平时干农活干得力气大一些,也还是个女人。
而李富贵他们呢,事情已经做出来,那就必须成功了,否则,等老张打猎回来,再加上那个脾气一直不好的外来人,说不定真的会要他们的命。
他们觉得自己没有退路,所以,几个男人就把老张媳妇儿打死了。
麦麦的喊声从“娘救我”变成了“娘快跑”,可是,晚了。
她亲眼看着平日里特别宠爱自己的娘被一群人殴打得倒在地上,然后睁着眼睛看她,一分钟两分钟永远地睁着眼睛。
虞幸眨眨眼,感觉到心中的暴戾在疯狂涌动,他胸口难受得很,那是一种酸涩和怒火交织的感受。
“我从前一定没让这群滚蛋活下来吧。”
麦麦绝望的表情一遍遍出现在脑海中,他的记忆屏障再次有了松动。
他眼前划过老张的脸,这段新的记忆里,他好像正从远处往老张家跑,刚刚跑到近处。就看见老张面色狰狞举着斧头朝李富贵砍下去,却被另一个男人从背后砸了一棍子。
老张睁着眼睛倒下去,棍子从四面八方袭来,很多村里的男人用恐惧和快感交织的表情对着他一通狠砸,很快,他就再也起不来了。
虞幸记忆中的自己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愣愣地不知在想什么,似乎在消化着,收留了他半年的老张就这么死了的事实。
几秒过后
血雨从天而降。
粘稠的液体带着腥甜,浇灌在泥土里,染红了这座小村子。
每个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的人都在那一刹那变作惊恐,看向天上,不多时又看向了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虞幸。
他上前捡起了老张惯用的斧头,把拿着棍子的男人们砍成了两半。
他身上涌现出漫天的黑色,阴冷的死亡气息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弥漫开来,虞幸拖着自己全盛时期的身体,穿梭在每一间屋子里,让这些人在死前的一瞬间受尽了恐惧地折磨,然后死在了斧头刃上。
这座小村子,不到三十秒,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人间地狱,那时候的虞幸望着这一幕,换换浮现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正好啊不是吗,这些人,只配在地狱里哀嚎。
虞幸陷入了恍惚,好半天才从记忆力脱离出来。
他甩了甩头,想把充盈在胸腔中的负面情绪甩掉。
“过去,打猎的时候没意识到麦麦和老张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