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难以言语的情绪从心口绽放,他迫不及待转头与赛场外的女人对视。
她温柔地微笑,分享他的喜悦。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回过头,她就会站在那里。
静静微笑注视他。
没错。
旁观这一幕的赤司征十郎想。
每一次,母亲都会站在他身后。
他一直把这当做和呼吸一样理所当然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回过头,身后再也没有那个微笑注视他的人后才明白。
幸福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
“征十郎,你母亲身体不好需要去国外接受治疗,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父亲背对他望着窗外,以对待成年人地口吻说。
“不要让她担心。”
“我知道,父亲。”
为了能够让温柔爱操心的母亲放心,他必须学会和大人一样压抑情感,必要的时候就算扼杀也没关系。
“征十郎,妈妈真的很抱歉,一定给你留下寂寞的回忆了吧。”
“没有那种事,您不用担心。”
不寂寞。
“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寂寞。
“您要保重身体。”
不寂寞。
挂断电话,赤发男孩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走廊上,路过窗户,他停下脚步,望着拥有和母亲有无尽回忆的庭院,垂落的双手攥紧。
不寂寞,他一点也不寂寞比起这种微不足道的情绪,要让母亲放心治疗才行,不能让她担心,不能
啪嗒。
水珠砸向地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滴顺着赤司征十郎的脸颊滑落。
篮球场上的其他孩子纷纷跑向场外等待自己的父母身边,一张张伞在雨幕下撑起。
赤司征十郎转过头。
身后空无一人。
那一刻,他听到内心中紧绷的某种东西,似乎承受不住这轻轻的雨滴,瞬间崩塌了。
不知名的黑暗袭来,他最后的记忆是篮球场上空的乌云和远处老管家焦急地呼唤。
征十郎。
他似乎迷了路,一个人身处在黑暗中,好多次他顺着那道声音看过去,看到了光,急切地跑过去,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那个光芒。
他再次被困在了牢笼中,牢笼外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潜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吞噬他。
母亲。
男孩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表现出的稳重和成熟在黑暗中全部袒露。
母亲,您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母亲妈妈。
我好想你。
征十郎
熟悉的呼唤近在咫尺。
赤司征十郎猛地睁开眼,眼前再次出现了一道光芒,比之前的更为强烈、耀眼。
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牢笼外。
他的身影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中,赤司征十郎只能看到他那对洁白的羽翼和头上的金环。
是天使吗
她在那里。
天使手指一个方向,赤司征十郎下意识望过去,是光的方向,温暖真切的呼唤再次传来。
“征十郎,妈妈在这里”
妈妈
赤司征十郎走出牢笼。
黑暗中的怪物不安地抖动身体不要相信他那不是你的母亲那是妖怪
赤司征十郎充耳不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道声音的真实性,他听了百次、千次、万次绝对不会认错
那确确实实是他的妈妈
他从走到小跑,最后变成跌跌撞撞地奔跑,朝着光的方向伸出手,离得越近,视网膜映出的光芒也就越发闪耀,直到笼罩他的全部视野。
朦胧之中,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病床上的男孩睫毛轻微颤抖,随即缓缓睁开了眼,感受到手中的温度,他下意识转过头闯入一双温暖的眼眸。
赤司征十郎怔住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在做梦一样,下一秒,他猛地坐起。
“母亲”
赤司诗织温柔帮他捋好翘起的发丝,嘴角噙笑“怎么了,征十郎”
“您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您”
赤司诗织抱住赤司征十郎,眼中含着泪光“没事了,没事了。”
“对不起,征十郎,让你久等了。”
赤司诗织与赤司征十郎额头相抵。
“妈妈,回来了。”
赤司征十郎呆呆靠在母亲怀里,许久,他感觉一股热意流下,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眼泪。
作为家族的下任继承人,自懂事起不管所接受的教育,还是周边人的认知都是要他稳重、成熟,这样才是赤司家的孩子。
但是,只有这一会是可以的吧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回抱住母亲,将脸埋进她的肩膀,幼小的肩膀微微颤抖。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