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乡下人的脸被吓得煞白,无论如何,这带给滚啦一种怪异的快乐。
泥蛋aadquo怎么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啊aardquo
他说aadquo他们说假话,我说真的。这还是好的。这是步枪,轻的。重机枪,空空空空,那东西是泼子弹的。别指望就挨一发。通通通,它能推得你从这撞到那。你被打烂了,你也撞烂了。赶快看,哧,你拿枪的手轻啦,整条,撕走啦aaheiaaheiaardquo
一片煞白的脸中一张最煞白的脸aadquoaaheiaahei真的吗aardquo
滚啦aadquo当然真的,知道为什么打仗总有那么多失踪的吗烂糊啦aaheiaahei你怎么就回来啦aardquo
他跳了起来,一群人中间被吓得最惨的一个是他们的督导阿白。
阿白aadquo没人。aardquo
滚啦aadquo唐师座不在aardquo
阿白aadquo嗯。aardquo他反过味来aadquo我找副师座干嘛aardquo
滚啦aadquo得啦得啦。一个肚子里的蛔虫,谁身上的虱子是个公母都瞒不过。aardquo
阿白忽然表情怪异地看着滚啦,而阿白也发现了他在相当亲切地拍打着他。
阿白aadquo滚啦,你这两天怪兮兮的。aardquo
aadquo小太爷从来就是天生异相的。aardquo
阿白aadquo我的意思是说aaheiaaheiaardquo
泥蛋在那边可着劲大喊aadquo王八蛋aardquo
滚啦吓了一跳aadquo干什么干什么aardquo
满汉愤怒地aadquo那边在骂我们aardquo
aadquo骂什么aardquo
满汉aadquo狗日的aardquo
aadquo没想法。请他们吃隔夜屎。aardquo
阿白aadquo对对aardquo
滚啦没心思参与这种永无休止的骂局,沿着交通壕走开。满汉乐颠颠地赶回去开骂阵。阿白犹豫了一下决定清高,他跟着滚啦。而滚啦想离阿白远点儿,因为他忽然觉得那张小白脸让他看着亲切。
阿白想离他近点,因为他忽然觉得滚啦这张小白脸让他看着亲切。
刚才的几个小时里,阵地上的滚啦,去师部的阿白,都发现一件事,他们一直是一群人,从来没有试过一个人。
滚啦都从交通壕钻回一线战壕了,阿白还锲而不舍地跟着,滚啦拿着望远镜冲对岸看,他也假模假式地看着。
泥蛋满汉那一伙在那边哇哇地跟对岸骂着,有时国骂,有时地方话,西岸那边有时滇语,有时夹生得不得了的蜀语,于是东岸也有时蜀语,有时掺上夹生得不得了的滇语。
aadquo罗圈腿小矮子aardquo
aadquo该死的aardquo
aadquo田鸡腿萝卜头aardquo
aadquo垃圾兵aardquo
aadquo连山上了山,带个联队屎克螂老子一炮干他个球,统统滚作驴粪蛋aardquo
西岸沉寂了一小会,他们听得懂aadquo连山aardquo两个字。
再杀过来时便是夹生的蜀文,aadquo无头的小鬼叫楚汉卿冤死野鬼全是他的兵aardquo
这回静寂了,大概都被对面编的词吓住了。
滚啦呸了一口aadquo无聊。aardquo
阿白aadquo文理不通。aardquo
aadquo东西两岸,统统的撑的。aardquo
阿白aadquo十三点。aardquo他还要给我解释aadquo十三点就是捣浆糊的傻瓜嘛。aardquo
aadquo两边都十三点。那你就是个十四点。aardquo
阿白便立刻警惕地看着滚啦。
aadquo我至少是个十三点。aardquo滚啦连忙友好地看着他aadquo我是想起我犯傻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傻,对面扔来汽油弹时,啥都糊啦,我还划火柴。aardquo
阿白确定滚啦并无恶意时便绽放笑脸aadquo我是十三点。我aaheiaahei我aaheiaaheiaardquo
他居然还要想他什么时候做过傻事,滚啦善意地提醒他aadquo不用想。多啦。aardquo
阿白便几乎有点雀跃地aadquo对,多啦我从小就十三点,小时候爬电线杆子。手扎钉子上啦,我不敢拔,就挂在那等大人来等了半个钟。后来我爸问我你就那么能忍痛我其实是怕痛,怕那一下痛。嗳呀,我现在说起来还打寒战。aa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