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又问道:“其他人还有异议否?”
“我等并无异议,请丞相下令。”众人抱拳说道。
“好。”诸葛亮看向廖化道:“元俭,将明之送来的街亭地图挂上。”
很快,廖化就将杨清、关兴、王平三人分守街亭、南山、水源的形势图挂好。
诸葛亮离开座位来到地图前,侧着身子对众人说道:“目前明之领着近六千兵马把守街亭小城,安国领三千军屯守南山,而这南山是街亭周遭的高处所在,因此明之才没有舍弃此地。
而王子均则领着两千人结寨守在南山北坡脚下的溪岸上,这里的水源关乎山上军士的存亡,故而不容有失,这就是我街亭汉军的兵力部署。”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中的有些人是早已晓得杨清的兵力部署,如马谡、杨仪、廖化等参军,有些人则是今日才知道的,如魏延、吴懿等将领。
“至于魏军则在南山东北外二里处下寨,有前后左右中五个大寨,内外相扣、紧密相连。诸君以为我军该如何用兵?”
众人闻言皆低头沉思,张郃有五万兵马,而己方算上街亭杨清那里差不多也是五万兵力,不谈双方军士的精锐程度,就是张郃手里的一万骑兵也是一股难以对付的强悍力量,若是正面会战,汉军纵然取胜怕也是伤亡不小啊。
若是以大伤亡的代价击败张郃的五万大军,季汉就没有多少力量抵抗魏国后续的反扑了。终究是双方国力差距太大,数万人的伤亡魏国损失得起,而季汉这边就连惨胜的结果也不能接受。
一旦大军伤亡过多,不说在陇右站稳脚跟,恐怕还有亡国之危,其实这也是原本历史上诸葛亮北伐用兵之所以谨慎的缘由。
因此此番前去街亭与张郃会战不仅要获胜,而且要取得大胜,不能是伤亡比相若的惨胜,在场众人皆晓这个道理,所以纵然他们已是季汉朝堂的精英,一时之内也没想出什么妙策。
诸葛亮心中虽然早有计划,不过他还是要听听众人的意见,集思广益、兼听则明嘛。
过了一会儿,盯着挂在木架上的地图看了良久的马谡打破了帐内沉默的气氛,起身上前指着地图兴奋地说道:“丞相,这南山乃是街亭一地的高点,位置极其重要,明之他们分兵把守南山也是为了占据这个高处。
若是将主力大军放于山上,则可居高临下、俯视全局,张郃想要南下与郭淮会和,就定要与我军争夺南山,如此就可效当年先帝定军山故事,俯攻冲杀,必能一举破贼。
故而我大军到达街亭可以南山为根本,从而占据战事主动,伺机破贼。”
可能是历史的惯性,就算如今不是马谡领兵去守街亭,他还是有了上山扎寨复制定军山一战的打算,只是和原本历史上一样他忽略了水源这一关键因素。
果然,魏延、吴懿这些宿将听了尽皆摇头反对。魏延道:“丞相,幼常此计图谋虽好,但却忘记了水源这个大问题。数万大军在山上下寨每日耗费用水何其之多,杨明之之所以只让关兴领三千军屯于山上就是因为山上缺水之故。”
马谡兀自争辩:“山下就有溪流穿过,王平将军也已在岸边下寨把守,只要守住这里,山上用水足可保证。”
“幼常所言差矣,数万大军每日用水颇多,山下纵有溪流,也必须让军士搬水上去,如此一来每日取水需要安排多少兵力?所用时间又是要耗费多久?
取数万大军之用水必会迁延甚久,如此一来张郃大军就有可乘之机,一旦将我水源断绝,数万将士将会不攻自破,故而将大军放于山上绝不可行。”吴懿也出言反对道。
诸葛亮在心中暗叹一声,心道幼常还是欠缺经验,虽知兵法,但不能灵活应用,还得多加磨炼啊。
诸葛亮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南山乃是一座孤山,而定军山则处于绵延的山岭之中,二者不可相提并论。文长、子远之言极对,水源乃是南山的命门,南山容纳不了数万大军的驻扎。”
这话就是否定了马谡的计策,马谡羞愧难当、满脸通红,低头说了个是字。
“诸将还有别策否?”诸葛亮看了马谡一眼,又轻摇羽扇朝众人问道。
魏延抱拳说道:“丞相,某以为张郃大军有两个弱点,一是彼奔波千里而来,军中所带粮草最多可维持半月,虽然伪魏还会从关中给他运送粮草,但陇道诸谷口狭窄难走,粮草转运必是困难重重。
二则魏军为救陇右倍道兼程,不到一月就行进了一千七百多里,军士必定疲惫不堪,如今还能强攻街亭不过是仗着初时的一股悍勇血气罢了,一旦拖延下去,其势必衰。”
“言之有理。”诸葛亮点了点头,看着魏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魏延接着道:“所以延以为大军抵达街亭之后,可先不与魏军决战,坚守不出、避其锋芒,时间一久,其必定锐气衰减。
另外,可遣一军绕至魏军身后占据陇山道口断了张郃的粮道,一旦魏军缺粮,张郃不是退回关中就是会自乱阵脚,那时我军就有取胜之机了。丞相以为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