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大城周四十二里,城内有小城,南凭北接环雉,金庸漆井,地沃川险,昔日高祖受封汉王时曾以此为都。
现下太守府坐落在大城北部,占地宽广,进深数重,一旁就挨着汉中都督府。
以前魏延兼任汉中太守时不住府衙而在都督府办公,因此这回他去了太守一职倒是不用给杨清腾出地方,省却了
“见过府君,热汤已备好,请府君沐浴。”太守府后院,一名侍女走到杨清面前行礼禀道。
杨清点了点头,跟着侍女去了内室,他是得沐浴一番,晚上汉中众官吏照例是要给他接风的,到时候估计魏延这位南郑城内最大的官也会出席,总算能让他见到这位魏大都督了。
“大人。”魏府演武场内,魏彰快步走进来叫了一声。
正在院中练剑的魏延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自顾自地将整套剑法使完,半晌后他才收剑回鞘,走过来说道:“回来了,见到那杨清了。”
“是的大人,杨太守已在府衙后院住下,晚上冯郡丞他们会给他设宴接风。”魏彰接过侍者奉上的巾帕递给了魏延。
魏延接过一边擦拭脸上的汗,一边说道:“彰儿觉得杨清此人如何?”
“孩儿暂时还不敢妄下判断,只是杨太守虽只比孩儿大个几岁,但待人接物十分老练,对一众属吏也没有什么架子,全无少年得志就目中无人的做派。”魏彰回忆了一遍上午的情形,然后说道。
魏延嗯了一声,顺手将巾帕甩给了侍者:“杨清能得丞相看重,其人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此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看来是比杨仪那厮强些。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打些南蛮就位列上将,将军也是越发不值钱了!”
魏彰知道自家父亲一直对班位排于杨清之后耿耿于怀,此刻见他发牢骚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岔开话题:“大人,晚上郡府为杨太守接风洗尘,也派人给大人送来请帖,大人是否要去赴宴?”
“汝代为父去就行了,一个晚辈还不值得某去迎接。”魏延思忖了片刻,不以为意地说道。
魏彰道:“大人,杨清毕竟是朝中新贵,接风宴您再不去会不会落人口舌,就是露个面也好。”
“大兄此话差矣,父亲是何等身份,岂有去逢迎一介白面书生的道理,让我说他杨清一个军中晚辈自是该先来拜见父亲才是,哪能让父亲主动去见他?”魏延还未回应,后院忽然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插话道。
这少年相貌俊朗,常人看见自然心折,只是脸上那股倨傲的神情溢于言表,说话间总是让人不甚舒服。
原来此人正是魏延次子魏湛,他过来时恰巧听得兄长让自家父亲出席杨清的接风宴,当即出言反对。
“湛儿说的极是,该是那杨清先来见我,岂有某先去见他的道理。”魏延颔首道:“晚上彰儿你去就已经是给杨清面子了,料他也说不出什么。”
魏彰猜到是这种结果,遂无奈地回道:“是,大人。”
是夜,郡守内大排筵席,专为新任汉中太守杨清接风,郡县两级的主要官吏、城内有数的大姓士子都受邀前来。
杨清各自见过,先是宣喻了一番天子仁德,再是勉励他们戍守汉中有功,整个宴会的气氛倒是和谐欢乐。
“府君,卑职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酒宴已毕,周兴陪着杨清在后园品茶。
杨清奇道:“何事如此难开口啊?直说无妨。”
“府君,卑职觉得那魏都督有些太过无礼,今夜是为您举行的接风宴,魏都督不来也就罢了,连个过得去的解释都没有,实在有些欺人太甚。”周兴没好气地说道。
杨清笑道:“你说的就是此事啊?”
“是啊,那魏都督的官职不过就比府君略高一筹,说起来在军职上班位还不如府君靠前,居然就如此拿大,卑职等皆颇感气愤。兴想那魏都督是故意如此,府君难道没看出来吗?”周兴见他似乎不以为意,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杨清道:“有吗?人家不是让自己儿子来了嘛,我看人家魏都督还是颇有礼数的。我等初来乍到,不可骤然生事,此节我心里有数,你就不用在意了,快些熟悉汉中的情况才是首要之事。”
他当然清楚魏延这是在给自己使下马威,只是没想到魏延竟然毫不掩饰,自己人刚到南郑就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他知道魏延此人难以共事,却没料到是这般困难,看来要好生想个法子杀杀此人的威风,若是一味示弱,怕是更让魏延看自己不起。
“是,卑职明白。”尽了自己的提醒之责,周兴也就放心了,他知道自家府君自有良策应对。
接下来的几日,杨清哪里都未去,只在郡衙后院休息,政事皆交由郡丞冯宪他们照章处置,一些心怀忐忑的官吏见状也就安心下来,整个南郑城似乎并未因换了太守而有所动荡。
这些天杨清当然不是光顾着休息,而是让人搬来了不少文书档案供他仔细研读,汉中此郡关乎着国家的安危,没有对整个汉中的民生有个充分的了解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