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夷兵们互相对望,皆是一脸茫然,他们大都会些汉话,自是晓得官军在欢呼胜利。
这是哪处兵马又败了一众夷兵是惊慌不已,早有军士驰入中军大帐向高定报去。
官军欢呼声响彻天地,高定在帐中已然听见,此刻见这兵士也说不出缘由,只好让他再探再报。
营门外,数十名嗓门洪亮的官军冲到阵前,高声喊道“对面的贼兵听着,高重贼将所部骑兵已被王师全歼,尔等快快出营投降,否则就要尔等粉身碎骨”
“对面的贼兵听着,高重贼将”
官军齐声叫喊数遍,外营的夷兵已经听得分明,自家骑兵被全歼是何等大事,外营主将连忙去向高定禀报。
“不可能,我二弟胆大心细,怎会被官军全歼”闻听噩耗,高定是满脸的不相信。
阿骨难火元等将领也是又惊又疑,近千骑兵已经是南中尤其是越嶲这个地界上少有的机动力量了,怎会如此轻易被人全部歼灭
只是官军说得有鼻子有眼,且那汉人太守杨清狡诈无比、诡计多端,自家骑兵折在他手里也并非不可能之事,难道此事是真的
阿骨难等正欲建议高定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谁知又有一兵士跑进来禀道“启禀大王,官军扔出了十数颗人头和数面旗帜以及一副盔甲,有眼熟的兄弟认出正是二大王所部的军士和令旗,至于那盔甲正是二大王的披挂。”
此言一出,满帐噤声,无人敢发出丝毫响动,整个大帐顿时寂静地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众人只等着高定发话,却见他愣在位置上一脸木然。
那探报军士跪在地上久久未见高定示下,只好抬头拿眼瞧了他一眼,却见自家大王仿佛未看见自己一般。还是一旁的火元挥了挥手,让那军士退了下去。
“大王,现下我军该如何行事还得您拿个主意啊”终究还是火元忍耐不住,近到高定身前轻声地问道。
可是高定还是呆坐在位置上,仿佛未听见火元说话一般,火元怕他出事,继续轻轻地唤道,高定却仍是一言不发。
众人见状俱是心急,此刻大军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自家大王再出点什么事,那就真的有覆灭的危险了。
“撤军,准备撤军。”就在众人围上前去之际,高定终于开口了。
声音虽是低沉,但众人见他恢复了神智,皆是放下心来。至于撤军一途已是当前大军唯一的出路,在场众将皆无异议,高定又连番下了数道军令,诸将一一遵行,办事效率也比寻常快上了几分。
待诸事安排完毕,众人各自散去,火元怕高定出事亲自守卫在帐外,不时透过帐帘向里面瞧瞧,见高定仍旧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火元久在高定身边还从未见他有如此模样,他心里担忧不已但也不敢轻易打扰,只好一直守在帐外。
夷兵大营外早无官军踪迹,守门士卒不由放下心来,适才汉人叫骂还自无虞,只是后来听得己方骑兵被全歼,众夷兵是心胆俱裂,生怕官军趁机攻营,如今见官军退去,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杨清不是没想过趁己方又获大捷之时发动攻击,只是他一向爱惜军士性命,未得万全不愿平白遭了伤亡。因此待夷兵晓得兵败后,就领着部众回营暂歇,至于高定后面的行动他打算静观其变。
夜色静谧如洗,这一晚汉军营中大摆宴席、欢声不断,既然传来大捷,杨清自是要大飨将士以振士气,当然在夷兵营外的密探仍然不敢松懈。
适才有报来,说是夷兵营内哀声大起、嚎哭不停,看来高重部被全歼对他们的士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有趣,再探再报。”杨清挥挥手让斥候退了下去。
“府君,夷人是不是在耍什么鬼心眼啊”杨清正欲返回帐内,身后的吴缺忽地说道。
杨清停下脚步想了想,道“无妨,保持监视即可。”
“是。”吴缺回毕,也跟着进了大帐。
旭日初升,晨曦微露,隐藏在山林中的斥候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向对面的夷兵营寨望了望。
噫天已发亮竟然还没有炊烟升起,就连喧哗声也小了许多,不对呀,往常这个时候该是做饭了啊。
难道
两名斥候心中大是疑惑,却也不敢轻易下判断,打定主意在等等,毕竟营门口还有夷兵在守卫。
然而直到日头升高,生火造饭的炊烟都还没出现,两名斥候按耐不住,当即决定让一人回营禀报。
闻得探报,杨清当即点起兵将来到夷兵大营外,近前细看这才发现守门夷兵已非昨日那般森严,只有稀稀疏疏数十个人站在营墙后面。
吴缺扭了扭马头,使得挨着杨清更近了些,道“府君,看此情况,高定那厮怕是已经逃走了”
杨清点了点头“大抵如此,看来昨夜夷兵故作哀嚎就是为了掩护他们撤离。”
“要不要派兵试探一下”右侧的杨戏建议道。
“不必了,文然,传令众军攻进敌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