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准任何人插手他的战斗,尤其对手是他师父。”
陶俑是骨灰搀阴土烧制,她那视规矩大过天、面冷如铁心软似桃的三叔,真的死去了。没有什么心脏开了一道口子,如坠冰窖之类的夸张感觉。就是想三叔,无论好的、坏的,他的话、他的动作、他的一切在心头慢镜头播放。
每播一秒,眼泪哗哗流。拼命按暂停,想停留在这一刻,终究无能为力。
陈娇容收回暗器。他忘了,敌人是林锐炀无比敬重的师父。
林锐炀、绘海棠剑尖相对,各自顺势而退。
林锐炀踉跄两步,长剑支地,整个人宛如从血水里捞出来。眼睛看人时,拢了一层红色重影,浓重的黑袭上眼皮。
“师父”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绘海棠毫不迟疑提剑上前。
突然旁逸斜出一剑雪落人间扰乱绘海棠,晃了他的眼。
“走”金元锋拉起林锐炀,化光离开。
没了林锐炀的干扰,绘海棠调转方向,朝最初的目标金元瑶赶来。
陈娇容愣了一下,他不追吗
瞧出端倪,揉了自己的脸,捏成金元瑶模样。绘海棠果然脚步一停,迟疑了一下。
“求刑,带金元瑶走。这里我断后。”陈娇容对脚步不移的宫求刑笑了一下,“放心,陶俑的目标是金元瑶。他越敏锐强大,我越安全。”
“一炷香时间。一炷香之后,若你不来,我会寻你。”宫求刑拉起金元瑶,化光离开。
“保重”绝傲雪一同撤退。视线从陶俑上移开。
一个陶俑绘海棠就将他们逼到这份上,但是一步停云,只唤醒了这一个陶俑吗
若是知道言出口必应,绝傲雪绝对会把自己嘴巴缝起来。
还没离开一步停云范围内,便遇上了第二个陶俑。
浑身尸气缠绕,微卷的头发劈头盖脸散着,背部弯曲得非常严重。说是驼背吧,又比驼背更柔软,像是被抽走了脊椎。
归途受阻,众人同时心下一凝。
宫求刑一剑挥出,威压竟连陶俑的衣角都碰不到。
陶俑背后探出四根细细长长骨节分明的骨翼,像没有挂肉的竹竿。不过眨眼的功夫,与宫求刑面对面。凌乱发丝拂过那人右脸上的罪字鲸纹。
泥眼珠子无神地耷拢着,枯手如柴“噗嗤”贯穿宫求刑腹部,指尖笼着他的内丹。欲抽出来时,被死死地按住手腕。
后腰血滴滴答答进了泥里。宫求刑双目瞠圆,扩大的瞳孔中只倒影得下此一人面容。
“师、父”
第二个陶俑竟是蒋玄真。这幅惨状谁看得出来他是出焚香、回沐浴,芝兰茂千载、与琴乐此生的隐士君子蒋玄真。
宫求刑震惊又气愤。罗桥这个垃圾,竟然挖师父的坟、利用骨灰炼制陶俑。
看向一步停云方向,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罗桥,宫求刑立誓要割断你的喉咙,把你串在剑上做人、肉烧烤。”
金元瑶趁机一掌打退蒋玄真夺回内丹,同时拉过宫求刑。五指试探动了一下,掌中甩出奇异阵法,逼得蒋玄真后退两步。
绝傲雪眼尖,瞧出金元瑶用了破灵质层的法子。
两尊陶俑身上有灵质层,而唯一能破层的林锐炀不省人事。不,即便他清醒着,也不会动手伤他们。
一个绘海棠,一个蒋玄真,都是林锐炀心中敬重、不愿动手的人。
“愣着干什么走”金元瑶借蒋玄真后退的空档,拉着众人离开。
签蚊楼废墟。
众人死里逃生,皆喘着粗气儿。
金元瑶抹了把眼泪继续为宫求刑疗伤。宫求刑没防备,正中死门。金元瑶几乎耗尽灵力才用返璞归真成功得让伤口从致命伤变为血肉模糊的创伤。
绘海棠的死,林锐炀的伤金元瑶绷不住了,抽抽噎噎哭起来,边哭边继续治疗。
哭就是个宣泄口,这一哭把所有的不如意全数倒了出去。虽然哭得脸红脖子粗,但也把堵在心头说不出的烦闷弄了出去。感觉还挺畅快。
宫求刑从小到大周围的少年人啊,甭管是温润清新、刚毅坚强、还是爆裂脾气,都是骨气贼壮的。没有一个人哭哭啼啼。
骤然被哭,宫求刑吓了一跳。放任她哭吧,那细弱声音像猫爪子挠心口,挠得人怪愧疚的;安慰她吧,他从没做过,嘴都不知道该怎么张;拍拍头啊肩膀的也不行,怎可随意接触女子身体,这太失礼。
他手抬了又放,不断纠结时,金元瑶抹完了白羊脂玉续。确定他没事儿了,便找了个角落蹲着。她信了罗桥的话,那水秀山明究竟什么时候来呢。
绝傲雪收回视线,问宫求刑,“蒋玄真的脸上那个罪字鲸纹怎么来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