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齐祖面色黑得能掐出墨水。真的有人心如蛇蝎,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么。
金元瑶肯定了齐祖的猜测,“是,夜半瞎子很有可能是人为制造的,正如慕桃一手策划出失耳者。苏锦绣是西方主位,此事也许与他有关、”
话音一顿,下定了决心,银牙暗咬,神色锐利,“不,是一定与苏锦绣有关。”
“你要把这口锅扣在苏锦绣头上,威胁他在五天后的正法竹林中为风车为风车说话”齐祖一下子就明白金元瑶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儿,面带为难,犹豫道,“这不是正途。”
“只要能救师兄,什么途都无所谓。”金元瑶面对齐祖,天色越来越暗了,离得这么近,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告诉你不是想拖你下水,而是让你知道,别妨碍我。”
齐祖双目紧闭,深吸一口气儿,再睁眼时,犹豫尽消、满是决绝,“放心,我不会出手阻止你。并且,我要救风车。”
金元瑶心中一暖,覆上绝傲雪的手,扶着他慢慢坐下。然后解开腰间围上的布。
绝傲雪一愣,五指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她的眼珠子毫无波澜。
她被夺走视力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是很清楚。城是术眼,也许一踏进城就中了术,也许是在城里不小心触发了术。”金元瑶把布给绝傲雪,她总觉得这布怪怪的,“我现在看不见,你告诉我,上面有什么”
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四周全是布料窸窣摩擦声。
金元瑶睫毛垂下,眸中有了疲惫。
短短数日,发生了好多事情。
“常见的布料,明暗线织成的花纹,很普通。”绝傲雪眼睛没移开过金元瑶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想了想,取下手,把脑袋轻轻按了上去,“反正你现在看不见,就休息一晚吧。”
清淡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可以听见平稳、强劲的心跳。
很温暖,很有安全感,靠上去,可以卸下疲惫、放任自己。
金元瑶疯狂心动,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哪怕看不见,齐祖那足以戳死人的视线也很有存在感。
齐祖特别想把两个人分开。绝傲雪怎么能这么不知体统呢,明知道年纪不小了,还对大小姐拉拉扯扯。
碎碎念绝傲雪,全然忘了在码头时连金元瑶一起骂的时候。双标得明明白白。
绝傲雪不理会齐祖,说,“难不成你更愿意入乡随俗躺图上,把布盖到头顶”
这话让你说的,怎么觉得你在咒我去死。
“借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金元瑶撑不住了,睡了过去。
齐祖勉强闭上想要说三道四的嘴,抱剑起身。再待下去他也许会忍不住拿剑在绝傲雪身上戳几个洞。
满城走走,看能否寻到术法消息。
即便在气头上,齐祖也不忘给绝傲雪留话。
回来拜双亲、去时留音信。他一直是模板宗门公子。
绝傲雪靠在长椅上倾斜着身子,让金元瑶躺得更舒服些。
没有烛火灯光的城,月亮和漫天繁星就格外明亮清晰。它们高悬着,银色冷光洒在金元瑶半边脸上,尚有几分稚气。
而阴影下的另外半张脸轮廓利落,唇线抿紧,是个心性坚定、能独当一面的一宗之主了。
可能是乏了、倦了,连绷紧都绷不起来,她睡得很放松。爱好追名逐利的绝傲雪有那么一瞬间,享受着和她在一起的放松闲适。
环住金元瑶肩膀的手掌渐渐收拢,绝傲雪闭上眸子,放任自己沉浸在轻松闲适中。
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第二天一早。
天边第一缕阳关照射进城里,唤醒了披一层墨青色、身陷咒术的庞然大物。
金元瑶睁开眼。
大街上的居民哼哼唧唧翻滚了两下,就掀开布坐起来。还未完全清醒,眼神带着迷茫。伸个懒腰,抓抓脖子头发。
熟练地开始抖布、折起,放进一旁的背包里。
做完这事儿,人也清醒了。
去河边,摸两把皂角,沾着水清洗脸,最后掬一把清水灌进肚子。
该干什么干什么,新的一天开始了。
绝傲雪端了托盘过来,放着清水、细盐、布巾,并几块糕点。无论在流金剑宗还是黑沼不度,她都少不了人伺候。
金元瑶洗干净脸,拿布巾擦脸时愣了一下,“这里的人都这么爱花么,布上全印着花纹。”
等等,这花纹有点儿眼熟。
布巾上的花纹和昨天那小孩子给金元瑶的布上的花纹有点儿像。
不不,与其说像,不如说是,小布花纹是大布花纹的一部分。
莫非
电光火石之间,金元瑶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