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小蝴蝶一路引着,男人才能将金元瑶背回五公子庙。
事发前,飒清听金元瑶的话在五公子庙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她非常清楚自己若跟去,只会拖后腿。她不想因为自己让金元瑶多一分陷入危险的可能。
亲眼见着几人回归,一颗高高悬起的心安稳落回肚子。
金元瑶睁眼时,头顶熟悉的五公子庙花纹映入眼帘。脑子有一些愣怔,不明白怎么一朝醒来换了方天地。她应该在路边才是,哪位好心人把她带回五公子庙。
五公子庙段绝怎么样了夏老头子在哪儿
金元瑶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屁股刚离开床铺又被全身剧痛给扯了回去。
飒清推门而入,托盘上摆着白粥和温水。见金元瑶醒来一步并作两步跑到床前,“姐姐,你醒了。太好了,感觉怎么样”
“飒清,是你。我怎么回来的,段绝和夏老头子怎么样”
飒清眼疾手快给金元瑶按回去,“姐姐快躺下。你别担心,段绝哥哥和夏老头子都很好,就在隔壁房间。我在药室找到不少丹药,已经给他们服下。”
段绝的状况很危险,她必须确认。蝶作秀擅长动摇理智,若他陷入沉睡,有可能再次陷入极端。
飒清拦不住金元瑶,便跟在她身后搀扶着。
段绝和夏老头子各躺一张床。夏老头子呼吸绵长匀速,面色恢复了血色,没什么大碍。段绝则紧闭双眸,唇色浅成藕粉色,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
金元瑶颤抖的手指放在段绝鼻子下面,触及到虽浅却温热的气流才放下心,“活着,还活着。活着就好。段绝,你等我十天,只要治好药相师的腿,你一定能恢复神智平安无事。”
两个人都平安无事,金元瑶这才分出心思问飒清,“飒清,我是如何回到这里的。”
“哦,这个啊,我刚才就想问姐姐了。姐姐你跟我来。”飒清领着金元瑶出了五公子庙。
肩背盲板的男子坐在不远处树上,一条腿支起,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手腕扶着脑袋小憩。凉风吹拂起根根分明的发丝,在阳光下被镀了层金边。端的是岁月静好、一世安然。
“我有叫他进五公子庙休息,但他像个木头一样,不言不语不回答。自己一个人坐在树上休息。只有小蝴蝶飞过去时,才有一点儿反应。”
“我留在这里等他清醒。飒清,要你照顾我们真是过意不去。你看管我们四人一定很累,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就好。”金元瑶手指怜惜地碰了碰飒清眼睛。
九、十岁的孩子竟熬到眼底发青,她一定彻夜不眠照顾他们。
飒清摸着金元瑶碰过的地方傻笑,“不累不累,为姐姐我一点儿都不累。但是确实有点儿想睡,姐姐,我回房间休息一下再来换你。等我哦。”
走出去两步,又回头跑到男子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只草编蜻蜓放在树下,仰头看着男子道,“小蝴蝶是姐姐的,你再喜欢也不准拿。你喜欢小蝴蝶,可是我不会编。送你个草蜻蜓吧,以后它陪着你,你就不会孤单。”
飒清直起身子,一阵凉风吹动身边草丛发出飒飒声,似男子在回应。
飒清心中一喜,蹦蹦跳跳回去。
金元瑶撩起衣摆盘腿坐下,一边打坐修炼一边等男子醒来。至少要跟他道个谢。
失算的是,男子有符文白布覆眼。他若是不动,她根本不知道他醒没醒。
金元瑶只能隔一会儿睁眼瞧瞧他身形有没有动。
日落西山,又星夜转晨。如此反复,金元瑶和飒清换了几轮,男子始终没动过。
飒清每次来都放一只草蜻蜓,没几天,男子所在树干的位置之下放了一小山堆的草蜻蜓。
“他不会肚子饿、不会口渴吗,整天待在树干上不会觉得无聊吗我做了错事被爹罚面壁思过,半天不到就开始挠墙。他真厉害,犹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飒清双手捧着下巴赞叹。
有事儿没事儿跑到这儿观察,也成了飒清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
金元瑶眉头却越皱越紧,“不对,他不是一动不动。”
心头有了一个猜想。
小蝴蝶奉金元瑶之命呼扇着翅膀飞到男子身边,见那不世名锋不成活无剑鞘,便想停在上头。
不成活异常锋利,落在其上的叶也会一触即分。何况是活物小蝴蝶。金元瑶出声欲阻,“等一下,不是让你以身饲剑啊。”
来不及了
眼看翅膀即将放上去一分为二,突然不成活剑尖微转换了个方向。
小蝴蝶保住了。
金元瑶蹭地站起。他不是一动不动,他是修为高深到不让自身有多余的动作。而且,他应该不止眼瞎。
手中方才捡拾到的小石子弹射而出,擦着男子的脸打到小蝴蝶翅膀上。小蝴蝶一个踉跄在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扑腾好几下才稳住身子。男人没半分反应。
今天阴风阵阵,阴云密布。凉风中有四分水气,三分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