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天掀棺而起,转瞬之间咬死身边三个人。怨气已散,自己跨进棺材里乖乖躺好。
融银刀宗近半数人惊慌不已,纷纷交头接耳。少宗主竟然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人群中几个掌握话语权的小头目快速安定人心,面上无半分意外。
“还是执术师有办法,否则林锐炀今日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被血口喷人栽赃害了性命是小,让融银刀宗师出有名攻上流金剑宗才是万死难辞其咎。”林锐炀干脆利落下李伏膺的脸,对方面色难看极了。
“李宗主,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们是内斗误杀少宗主,或者是李宗主你亲手杀了少宗主,都与酆都将军无关,与流金剑宗无关。还不快滚出流金剑宗”金元瑶爽朗利落少年气质咬着尾音一转,顿时语带威严,同时身后酆都将军法相显现。
两人异口同声道,“否则,酆都将军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酆都将军腕间翻转一招投鞭断流挥出,融银刀宗众人压根没看清动作,近半数人后颈一凉,头发齐肩削断。
众人瞳孔骤缩,冷汗浸湿后背,抖着手捂紧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颈项。手中剑踢里哐啷掉了一地。
“贺我家少宗主继位之喜,今日不见血光。酆都将军手下留人,一生可就这么一次。还不快滚”酆都将军阴柔道。
众人早吓得腿软成面条直朝地上出溜,经这一喝才从恐惧中惊醒,手脚并用连哭带喊爬出千灯楼。
“还剩五分之一这么多啊,有勇气。”执术师青枫落点头微笑道,挥退林锐炀。
执剑师绘海棠怒道,“李伏膺,你这个卑鄙小人。先是送金元取臂钏质铁惊鸿意图引来月明惊西,又借酆都将军之事大军压境。宗主对你恩重如山,二十年来明里暗里为你保驾护航,你对得起宗主吗”
李伏膺面色苍白双目泛红带着恨意,厉声道,“那我融银刀宗一千五百七十三名弟子就应该白白去死么”
枯黄食指颤颤巍巍抬起指向沉峦,“一千五百多条人命背在肩上,沉峦,你怎么心安理得轻松畅意得起来你以为不痛不痒点几年蜡
烛就翻篇,你休想这二十年你有一天睡好吗,他们没在梦中找你冤魂索命吗”
执剑师绘海棠立即反驳道,“卑鄙小人,你说什么”
执术师青枫落敛眉抿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代表来了气性。
流金剑宗众人忿忿不平,抄起武器横在身前。
融银刀宗哪儿能眼睁睁看着宗主吃亏,纷纷拔剑相向。
一时间双方对峙,气氛在两个宗门之间绷起一道极紧的弦。
“安静。”沉峦一语抹平。
千灯楼烛火之焰摇晃、千灯尽灭。每一盏烛台柄上刻着亡者姓名生辰八字,不多不少,正是一千五百七十三盏。
执术师青枫落皱眉面带疑惑,“二哥”
执剑师绘海棠震惊不已,“二哥”
金元瑶在流金三师那儿不明所以,拽着林锐炀询问发现他也是一头雾水。金元取众人就更不用说了,二十年前连影儿都没。
“你们都不知道那我今日就在众人面前揭下流金三师之首沉峦的虚伪嘴脸。”
李伏膺放声大笑,带着恶意道,“二十年前,融银刀宗和流金剑宗在月明惊西领导下围杀崇山宗。流金三师带领的两千多名两宗弟子正面遭遇崇山宗。沉峦开阵,绘海棠主攻,青枫落术法掩护,本来两宗弟子都能保住性命。”
“但沉峦贪生怕死,在危机时刻偏移并缩小阵法至周身,导致两千名两宗弟子全数丧命”
绘海棠直接炸了,克己直指李伏膺、架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红痕,“荒谬,一派胡言二哥宁死都不会做这等下作的小人行径你胡言乱语”
李伏膺指向烛台,“若我所说有假,沉峦何必供奉千盏长明灯至今二十年。这灯就是铁证。”
当年与崇山宗那一战十分惨烈,流金三师活下来很大程度上得感谢自身实力过硬。
想到这儿青枫落突然一愣,想通了事情,对着沉峦眼眶发热,“二哥,你偏移阵法舍弃众弟子,是为了保绘海棠和青枫落性命。”
绘海棠猛地扭头看向沉峦。
金元瑶也想通关窍。相比于两千名两宗弟子,沉峦选择了绘海棠和青枫落。沉峦以为自己会与两千名弟子一同战死,没想到死的是水秀山
明。
再起的沉峦陷入深深自责,但做过的事就不会后悔。向宗主禀告后进了千灯楼自我禁锢,二十年间未曾踏出流金剑宗一步。
“是,是我害死融银刀宗一千五百七十三条人命。”沉峦上前两步,垂首躬身行礼,“沉峦任凭处置,要杀要剐毫无怨言。但求李宗主放过我流金剑宗上下。”
“他们还是孩子,未来还很长,不应该像二十年前死去的孩子们没了前路和希望。”
李伏膺冷眼旁观,暗骂沉峦读经说道的伪君子。若心存愧疚,为什么二十年前不上融银刀宗负荆请罪,不自我裁断,还得等他找机会打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