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在泷域看来，他才是最苦的那一个。

比死去更加的痛苦。

唐羽注视了泷域片刻，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怎么？不忍杀我？”泷域笑着说道。

“毕竟只剩下你陪着我了，无论彼此是否敌对，但最起码此刻有你还在，我不至于那般的孤独。”唐羽幽幽的说道。

闻言，泷域却摇头说道：“但你所剩下的路，最终只有你一个人走下去，实不相瞒的说，此刻我却更想让你忍受那无尽的孤独。”

他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

嘿嘿的笑着。

然而他眼中却泛起了一丝悲哀。

其实他感觉到了唐羽的孤独。

也许自己可以多存在一些时间，甚至是更久的存活下来。

但对于泷域而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毕竟唐羽始终都在，压制他一头。

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无敌的存在，肆意践踏一切，粉碎一切。

万古诸天，芸芸众生，于他眼中就是蝼蚁一般。

也许他可以更久的存活下来。

但那已经不是他想要的了。

最主要是这样无尽的孤独，对于唐羽而言，确实一种惩罚。

虽然他看不到那时候的了，但是这是唐羽所不能更改的宿命。

他选择众生，选择过去，选择了诸天的一切，就要自己来承受，忍受着一切。

没有人会记得他。

他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因果之力抹去。

唯有他一个人于诸天之外，犹如幽魂一样在游荡着。

这还不是痛苦吗？

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孤独和痛苦。

所以泷域嘿嘿的笑了起来：“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那无尽的孤独，你自己品味吧。”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但是按照我而言，我依旧希望你是塑造，而不是映照。那样你可以更改一切的。”

唐羽注视了他片刻，没有说话。

只是他神色却越发疲惫的了下去。

看起来宛如一个失去了活力的木偶一般。

双目满是孤独的沧桑。

从他一开始进入到大道的世界，然后看着纪元的粉碎，看着那熟悉的人一个个的远去。

都已经多少年了？

数十万年？

还是更加的久远。

唐羽已经记不清。

就像是他所说的，过去的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情都有些模糊了下去。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还坚持着那过去地执念。

想要将他们映照而出。

让她们再次出现。

这是唐羽的道，也是他的执念。

“看我无尽孤独，你似乎很开心？”唐羽苦涩一笑。

“当然了，开心，实在是太开心了。”泷域毫不犹豫点头说道；“因为你比我们谁都痛苦，是比死去更加痛苦的孤独。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无尽的孤独。在你的身上我已经看到了这一点了。”

唐羽嘴角动了动，并没有说什么。

只听泷域继续说道：“我也害怕孤独。”他有些恍惚的说道；“所以当年我曾一次次的进入到了诸天之中，甚至去体验着不投同的生活，因为孤独真的很可怕。”

唐羽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从你的口中，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以为你早已经适应习惯了一切呢。”

“如果不曾见过热闹，我是可以适应孤独的。”泷域叹息着说道；“生活在黑暗之中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到过光明。”

他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可以选择，其实我想要试一试凡尘一世，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但是可惜呀，有着强大的实力，却无法做到。”

他笑了笑：“唐羽，我应该走了。”

唐羽注视了他片刻：“不急。”

他一挥手，手中出现了两壶酒。

将其中一个向着泷域丢了过去。

两个人都沉默了，默默的喝着酒。

唐羽神色越发的疲惫了起来。

就连泷域都感觉的到他的疲惫。

“真是的，明明可以有着不同的选择，偏偏这般的去选。”泷域摇头说道。

“所以说你不懂。”

“我也不想懂。我本就是一个自私之人，也是因为如此，我才不会如你这般，还是那句话，这样的你，让我感觉有些可笑。”泷域说道。

唐羽凝视着眼前的酒壶，他眼中的疲惫，浓烈的化不开。

仿佛这般的疲惫是从神魂蔓延而来。

似乎有着无形的东西压制在了他的神魂之处，看起来才会这般。

是那些过去，是他的执念，是他所想所念那些人。

一切都尘埃落定。

似乎她们都可以出现。

可真的可以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