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汗身体羸弱,处处都仰仗嗒嗒你料理,日后你还要一仍旧贯允执厥中啊。”
话间,小太监已斟酒一杯,陈锦瞳就站在两人旁边,她眼睁睁看着胡马汗握着白玉杯的手轻颤了一下。
宴会之前,胡马汗小拇指的指甲缝里已填充了一种毒药,这毒易溶于水,无色无味,喝过后顷刻之间会出现类似于癫痫和霍乱的症状。
自然了这个建议是陈锦瞳和东方玄泽斟酌出来的,所以无论是站在可汗背后的陈锦瞳亦或者陪在嗒嗒背后的东方玄泽都知这个秘密。
他指甲轻微一抖,毒液已没入了酒杯。
“可汗,微臣先干为敬”大戏精老泪纵横,握着酒杯一饮而尽,胡马汗看到这里,莞尔一笑,说了一句祝祷的话,也喝光了杯中酒。
但就在此刻,胡马汗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嚎,那是异常痛苦的摧残之下,人类才能发出的声音,接着胡马汗用力的推开了嗒嗒面前的桌子,陈锦瞳“慌忙”去搀扶,大声疾呼“可汗可汗可汗啊”
众人的视线一瞬间麇集了过来。
“快来人啊,宣蒙医”一会儿后几个萨满模样的人已到来,蒙医为胡马汗看了看,顿时大惊失色,立即去开药去了,嗒嗒想也想不到宴会上会出现这一幕,他一张脸阵红阵白,变得很精彩。
蒙医喂胡马汗吃了解药,胡马汗奄奄一息,皱眉指了指对面的嗒嗒,声音痛切,不可思议道“嗒嗒,我将你看作亲兄弟一般,你竟对我下毒”
“啊,可汗啊”嗒嗒做梦都想不到今日重头戏在这里,他着急的靠近胡马汗,然而此刻几个侍卫已屏障一般保护在了胡马汗面前,“嗒嗒,请你后退。”
嗒嗒只能忍气吞声后退。
“医官,究竟我皇怎么样了”陈锦瞳凑近蒙医,那蒙医握着酒杯,检查了一下后将酒杯放在了可汗胡马汗面前,“可汗,这酒杯里有毒。”
胡马汗“震惊不已”,“有毒,且看看酒樽内呢酒壶内呢”那蒙医急忙去检查,发觉旁边的酒樽酒壶内都没有任何毒药,他急忙摇头,沉默的跪在了地上。
“嗒嗒,本汗早知你有取代之心,但你也未免太急功近利了,如今你有什么可说”现如今,板上钉钉一般确凿的证据已摆在面前,他能说什么
“大汗,微臣冤枉啊”嗒嗒喊冤。
“冤”胡马汗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为让这一幕显得真实可信,胡马汗是的确中毒了,这小小的牺牲关乎到性命的安全,一切都必须安排的天衣无缝,任何错误凑不能有。
他拧着眉,“我喝了你的酒,忽而腹痛如刀割,此事势必和你有关系,来人给我拿下”
一切顺理成章。
“可汗”嗒嗒忽然起身,愤怒的瞪圆了眼,他桀骜不驯道“可汗,臣下尽忠职守若干年,朝廷人兴替了多少次唯臣下始终如一坚守在您身边,臣下怎么会谋害您啊”
嗒嗒已约略明白了什么,但一时半会却想不到脱困之计。
胡马汗眼神漠然,不予理会。
陈锦瞳丢眼神给嗒嗒旁边一个峨冠博带之人,此人与他们同气连枝,自知道该怎么做,“嗒嗒,你我同朝为官,你的确为我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刚刚那杯酒也确乎有问题,人人有目共睹,如今即便是你没有下毒,但也要去一去疑啊。”
“是啊,”旁边立即有人落井下石,“如若今日草草了事,岂非为那些蝇营狗苟之人开了先河,我朝法度向来严明,依照卑职看,不如先收监慢慢儿调查,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您真的没有问题,可汗定会给您赔礼道歉。”
话说的锦心绣口。
“来啊,拿下。”胡马汗挥挥手,早就埋伏在殿阁外的刀斧手已闻风而动,大家握着冷兵器闪电一般的靠近了嗒嗒,从头到尾都是天衣无缝的安排。
嗒嗒大声疾呼,恨不得以头抢地喊冤,他也想过莫不如就让自己的人攻杀进来,然而一旦如此,他就坐实了谋逆之罪,反而会似的更快,因此盛会嗒嗒凄惨的嚎叫声内落幕。
眼看着嗒嗒被带走了,有人如临大敌,转动着诡异的眼球,陈锦瞳和胡马汗在一起已很久了,两人就朝廷内的人事构架已有了全面的认识和调查,那些疏远嗒嗒的人今日均可幸免于难,而那些和嗒嗒过从甚密之人,全军覆没。
可汗想要发落谁还不简单不过随意的找个风马牛不相干的理由,那人就人头落地了,今日是他扬眉吐气的日子。
所谓树倒猢狲散,有那和嗒嗒亲厚的人此刻已哭哭啼啼跪在了嗒嗒面前,只可惜面对他们楚楚可怜的求饶,胡马汗却无动于衷。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七零八落统统下深牢大狱。
一时之间哀鸿遍野,陈锦瞳看向东方玄泽,东方玄泽标枪一般站在原地,他嘴角蕴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
陈锦瞳也笑了。
这一刻她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到头来却仅仅是一个春风化雨的微笑,他们之间亲密的默契已不需说任何的话。
一切发生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