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他们经过了一排燃烧着的矮楼,正是之前资助过的孤儿院,
一整排房子都大敞着门,火苗从窗户里窜出来,木头结构被烧得劈啪作响,带着火星的灰烬随风飘散,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火药燃烧产生的的硝烟,临近的市民正在用水桶救火,但收效甚微,
院子里一片狼藉,旋转木马被人用斧子劈碎,地上横躺着工作人员的尸体,几名伤者在原地痛苦地哀嚎,
一名园丁的肚子上插着匕首,他的十根手指抓着土向前爬去,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
宪兵嘴里叼着哨子,一旦发现有救的伤员就吹起来呼救,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来回奔忙,他们的努力显得杯水车薪。
见此场景,威廉心里咯噔一下,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孤儿院成了恐怖袭击的主要目标之一,艾德嘉更是急得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泪水在眼眶里充盈。
在主楼的正门,威廉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拉住缰绳下马,他蹲下来,握着一双苍老的手。
“天呐您还好吗”
孤儿院院长平躺在地上,他大腿上有被步枪打出的弹孔,裤管被血液浸透了,湿漉漉地裹在腿上,因为失血过多,院长已经逐渐失去意识,看到恩人的面庞,老人抽泣起来
“对不起我努力过了,
他们杀死了保安,攻破大门,把孩子们都给劫走了,我试图追赶,可惜这老胳膊老腿儿不争气,挨了一枪就起不来了,对不起”他说到一半闭上了眼睛。
“您已经尽力了,老先生,来人快抬担架来”威廉喊道,他扒开眼皮,发现老人瞳孔中的光芒正在褪去,原本红润的皮肤也变得暗淡死灰,摸了摸脉搏,微弱的跳动几乎难以察觉。
威廉从母亲那里学过医学常识,一边为老人包裹伤口止血,一边小声对着艾德嘉耳语道
“腿部动脉被子弹打中,这等出血量,年轻人都得休克,老爷子就要挺不住了,咱俩多待下去也没意义,快去救孩子们吧。”
艾德嘉幽怨地叹息一声“哎真不公平,好人没好报”
她再度跨上战马,奔出去几步又停下,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孤儿院长,朝他躬身致意,随后转头便走不再留恋。
一进入第十四街区,就发现这里的道路已经被各路兵马堵得水泄不通,本地的治安官正在拉警戒线,阻止看热闹的人群围观。
随着其他恐怖袭击地点的战斗结束,帝国和王国的士兵都涌向这里,前方传来的枪声越来越清晰,偶尔听到爆炸声和传达命令的喊声,路面上都是砖石碎块。
看到亲王和公主莅临现场,一名宪兵骑士立正敬礼
“小心些,将军,还有公主殿下,千万不要靠得太近,前面那栋被刷成黄色的建筑就是第十四街的消防局,里面的巫毒教信徒正在朝外面射击,偶尔还有手榴弹扔出来。”
威廉举起望远镜,开始评判现场形势,“为什么不攻进去呢大炮已经运抵现场了。”
“行不通的。”宪兵骑士摇摇头“他们拿人质当挡箭牌,几位倒霉的消防员被捆在了一楼的柱子上,一旦我们开炮就会误伤,这些人质的家属都哭喊着要进来,被治安官拦在了警戒线外。”
“既然正面不行那就试试在楼体上掏个小洞出来,然后放火药包进去炸个窟窿出来”
“试过了,大人,不行,
楼体太坚固了,砖石结构外面还有混凝土层,工兵用凿子和铁锤都挖不动,一楼的窗户也被封死了,我们正试图用梯子搭上二楼和三楼的窗棂强攻,即使成功也得付出伤亡,人质至少得死上一半。”
“看来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事不宜迟,我会带队亲自攻上去,找几个枪法好的做好掩护,咱们多点开花,什么办法给他用上”
“大人,您不必以身犯险,咱们现在兵力充足,很快就能攻下来,唯一的问题就是损失的多少。”
“不,你不懂,这关系到私人恩怨,这些混账杀了我朋友,还绑架了一群可怜的孩子,我得亲自出手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正当他们讨论攻击策略之时,有人从消防局四楼的窗口抛出了一个血淋淋的棉布包裹,重重地砸在地上,包裹没有用绳子系死,里面有个东西滚了出来。
一名信仰圣堂教会的士兵瞪大了眼睛,在胸前划着十字“哦我的老天我的老天呐”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包裹中滚到了众人面前,
是个女孩子的头颅,棕色的头发已经被血污纠结成一团,一双碧色眼睛圆睁着不肯瞑目,瞳孔中闪着恐惧的泪光。
“天呐不珍妮特”
刹那间,威廉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朝着脑袋上涌,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
这女孩儿正是他在路上救助的孤儿之一,原以为把她安顿在孤儿院里就安稳了,想不到竟遭此毒手。
一名老军医蹲下来检查创口;
“三刀第一刀斩开喉咙,第二刀砸断颈椎骨,第三刀彻底断开粘连的皮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