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伊莱伯爵坐在嘉宾席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银质叉子,
他来这里是为确保帝国皇室的安全,可等进入会场才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一切安保事务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他所效忠的帝皇正接受当地报社记者的采访,身边有大批皇家禁军,一时半会儿也用不着他这个宫廷大元帅亲自担任护卫。
眼前餐桌上的食物精致得过了头,不符合他那粗犷的,游侠式的胃口,
诺伊莱是个耿直的糙汉子,对于国家和民族的忠诚毋庸置疑,愿为此伟大事业献出一切。他性如烈火,一点就着的火暴脾气在瓦尔斯塔是出了名的,不爽贵族圈子的奢靡风气,最喜爱混迹于市井街区,如果能找茬和醉汉们打上一架,那就最好不过。
此时他身边坐着几位索兰贵妇人,这些身材臃肿的女士可真是俗不可耐,互相攀比首饰盒化妆品的昂贵程度,讲着上流社会的八卦流言,絮絮叨叨个没完,烦得诺伊莱恨不得堵住耳朵,开始自言自语地抱怨起来
“妈的一群索兰胖娘们儿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他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餐点,却找不到想吃的东西
“啧啧啧这小盘子里的小点心,奶油补丁像是蒜瓣儿这么大,抹茶蛋糕的口味甜腻得要命。酒也太过绵柔了,喝起来没劲儿,索兰贵族的品味真是没救了,无聊的艺术节,早知道就不来了。”
突然,有人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他的后背,回头一看,原来是帝国宰相达利艾因富特。
“达利兄,你不去陪着陛下应酬记者,找我干嘛来啦”
“怎么,不欢迎我那我走啦。”
“来啊,咱老哥儿俩坐这喝一杯。”
诺伊莱拽住宰相的袖口“可惜这酒差点儿意思,可能是为了照顾女士,送来的都是些几乎没有酒精的甜味香槟。”
“无所谓啦,有的喝就行。”达利艾因富特一屁股坐在老友身旁“诺伊莱,我看到你一直在自言自语,一定是觉得很无聊吧。”
“嘿可不是嘛无聊的要死”诺伊莱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身旁的贵妇人惊叫起来。
“巫毒教的混蛋们缩在乌龟壳里不敢出来,部队也需要休整,暂时没仗可打了,也没乐子可找。”
这时,索兰国王英格拉姆拉法利特一世登上讲台开始讲话,为此次艺术节致辞;
这张演讲稿显然是文职官员替他写的,国王读得磕磕巴巴,还总因为忘了单词怎么读而出现尴尬的短暂沉默,一张胖脸上淌着汗水,偶尔伸手去抓挠脖子后面的肥肉。
“他妈的,瞧这弱智玩意儿,选个铁匠当国王都强过这小子”
说罢,诺伊莱用手盖住胡子,学着索兰国王的样子挠了挠后颈,国王每做出一个动作,他就用滑稽的方式跟着复原一遍,逗得身旁的贵妇人们都掩着嘴笑了起来。
“诺伊莱,你可真是个当喜剧演员的好苗子。”达利评论道。
“谁说不是呢,或许我该把这身军装脱了,换上五颜六色的戏服,画上油彩妆容当小丑去。”
英格拉姆国王终于念完了稿子,就连台下的掌声都显得尴尬起来,国王如释重负般地呼了口气,扭动着肥胖的身体想要走回自己的餐桌,
可且缺乏锻炼,他那又短又粗的小腿儿绊到了阶梯上,一个趔趄摔了出去,还好王家侍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才没让国王继续出洋相。
诺伊莱摊了摊手“别走啊,这下没乐子可找啦”
“咱俩走吧,后面还有许多繁琐的事务,就让利奥波德去陪着陛下应付。”
达利拿起餐巾抹了抹嘴“难得有空闲时间,咱俩去城里逛一圈,去吃点儿真正能吃的东西。”
“太好啦,老子烦透了这个艺术节,得找个没有繁文缛节束缚的地方吃一顿。”
“不要随从跟着”
“当然不要,就咱老哥儿俩骑马去,我去弄两套宽松的大氅把衣服盖上,带兜帽的那种,免得被人认出来。”
二人悄然离开热闹的艺术节会场,找到外围警戒的帝国禁军部队,借了两匹马骑着。
战后的城市治安堪忧,为了安全起见,达利想要走大道找个普通的餐馆,可诺伊莱坚持要去下城区的贫民窟街区转转。
幽深曲长的小巷犹如一条条树根,在巨大的城市中交错盘踞,
偶尔能看到联合执法巡逻的王国和帝宪兵,路边的都是些低矮破旧的建筑,墙皮皲裂脱落,越是深入小巷,眼前的景象就越是破败,
更穷一些的当地人住在窝棚里,当地的街头混混蹲在路边,他们的脸上遍布斗殴留下的淤青,腰上别着刀子,手里捏着粗制滥造的卷烟,他们打量着骑马来的,披着大氅戴着兜帽的陌生人,盘算着如何抢劫勒索。
能感觉到到四周射来的,饥饿、妒忌且不怀好意的目光。
达利检查了自己的手枪和佩剑,以确保随时可以使用它们自卫,
而诺伊莱伯爵似乎不太在意,因为他早年间过惯了游侠式的流浪生活,这种治安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