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怀特先生,请问,你和多少位瘟疫患者有过接触”简宁问道。
男子答道“11位,全是我的家人,如今就留下我一人茕茕孑立于世。”
“很抱歉,听到这些我很难过。”
男子抹了把泪,强打起一丝僵硬的笑容
“哎,都过去了,至少我自己还活着比那些惨遭灭族的家族幸运多了。”
“请问您和感染者的亲密接触维持了有多久当时弗兰德斯城区的情况是怎样的”
男子想了想,说道
“大概是十五天前吧,自从那条该死的巨龙出现在弗兰德斯城的上空,我的家人们就全都病了,他们上吐下泻,忽冷忽热,然后全身的皮肤长出脓疮,家族里只有我没出现任何症状,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照顾家人。
在你们帝都的瘟疫医生赶来救援之前,弗兰德斯的几家医院门口挤满了前来就诊的市民,大家排起了长队,因为有人着急插队,甚至出现了持械斗殴和枪击命案。
大家都急疯了,有钱的开始囤积物资,没钱的开始抢劫商店,为了维持秩序,军警和宪兵不得不出面干预。
原本以为去了医院就安全了,可医生也是束手无策,说是从未见过这种传染病,只能慢慢住院观察,医院里的病床也是完全不够用,院长建议大部分人回家休养,只有贵族和富商有财力雇佣私人医师和护工,我们这些贫穷的小市民只能各自回家自己想办法。
那些天里,我每天为家人们做饭倒水,替他们擦拭身体以防止出现褥疮,我挖来草药煮了给大家喝,从冰窖里砸来冰块为他们降温,我自以为做得很好了,可家人的病情不见任何好转,反倒一步步恶化,那时候真是令人绝望。”
说到这里,男子把洗衣盆放到地上,蹲着痛哭起来。
简宁轻轻拍打男子的后背,安慰道“德怀特先生,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还有些问题要问,请问你和家人是否共用过餐具”
“是的,经常用同一套刀叉和碟子进食。”
“有过血液接触吗我的意思是,你是否在无意中受到过患者血液的污染,比如说暴露未痊愈的伤口被患者的血液溅到。”
男子想了想“有过,我削土豆皮的时候把手割伤了,然后带着伤照顾家人,他们脓疮中的血液肯定接触到了我的伤口。”
“德怀特先生,我还有个,嗯难以启齿的问题您和您的爱人有过那个那个嘛你懂的。”
男人笑了起来“女爵大人您真是可爱,这个年纪竟然还会不好意思,我妻子刚刚染病的时候只有些轻微症状,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我俩平时感情很好,而且我们很想要个小女儿,那几天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可现在别说小女儿了,就连我的妻子和其他孩子们也全都没了哎”
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您呢,女爵大人,您喜欢小孩子么”
说到孩子,简宁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喜欢我太爱孩子了,可惜我年轻时只生了个儿子,之后我也想要个小女儿,可惜因为身体原因我不能再生育了。”
“哎呦,真是可惜,像您这样的大美人儿,一定会生出个漂亮女儿的您的儿子一定也很阳光帅气,是吧”
“是的,相当阳光帅气,他叫威廉,今年18岁了,有一头像我一样的红头发,如今在帝中服役,他继承了我丈夫的头脑,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炮兵少校。
他从没倚靠过家族的财富和权力,这孩子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成功的,哦我的小威廉啊,他是我的骄傲,老天有眼,让他从战场上平安回来了”
每当有人谈起自己的独生子,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夸赞起来,简宁有些尴尬地说道
“让您见笑了,哎,我现在就是个唠唠叨叨的家庭主妇不知不觉聊得偏了,让我们回到正题吧。
德怀特先生,根据你的回答,你和感染者有过空气、唾液、血液、甚至其他更为亲密的接触史,这样竟然都没被感染上瘟疫,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男人捏起胸前的银质十字架
“我是个虔诚的圣堂教会信徒,每个礼拜日我都会带着妻儿去教堂做礼拜,偶尔还去山上的修道院做晚祷,我认为这是神的庇护,或许是我的家人不够虔诚,所以才没能抵御瘟疫的侵袭。”
可怜的人呐,信仰只能宽慰你的心灵,对于防御疾病并无任何作用。
简宁只是这样去想,当然不能这样说出来,这只会招致对方的反感。
“以我多年行医的经验,一定有什么原因的,或许是您天赋异禀,免疫力超强请问,德怀特先生,您的身体有什么特殊之处从事什么职业强壮与否有无其他病史”
男子摇了摇头
“哪有什么特殊,就是一般人,我就是个屠夫,在市场经营肉铺摊位的,身体虚弱,还经常感冒,对了,我因为经常接触牲畜,得过牛痘,但早就痊愈了。”
“我知道牛痘,那是一种牛身上特有的传染病,会造成宿主的死亡,是我国养殖业的一大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