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歇施瓦根要塞攻防战的战场边缘,瓦尔斯塔帝临时指挥部。
帝国近卫军军长兰菲尔德元帅绕着地图桌转着圈子,手背在身后,时不时唉声叹气地跺跺脚,显得极为不安。
一位气喘吁吁的师长跑进了帐篷,对着元帅说道
“兰菲尔德大人,我们快要坚持不住了,我的步兵师伤亡过半,要塞内只剩城墙上的千余名掷弹兵在坚守,要塞外面的战况也是一边倒,要不了几个小时,敌人就会重新发动进攻,而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末日。”
兰菲尔德元帅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沙盘上的兵棋棋子都倒下了几个
“该死我们做到了当初的承诺,可是说好的援军在哪里”
这时候,一名骠骑兵斥候冲进帐篷大声喊道
“各位大人,西南方的山脊上有一支军队正在朝着这里急行军,他们打着夜鸮军旗,可以确定就是前来驰援的友军部队”
“太好了”兰菲尔德兴奋地抱住骠骑兵,把他举了起来
“咱们的皇帝陛下呢”
“陛下本人带着将领们赶在援军主力的前面,我们团长已经带人去护驾了,过一会儿就该到咱们营地了。”
大约十分钟后,只听得帐外军号手齐声吹奏起一段激昂的节奏,鼓手们也敲起了密集的鼓点,近卫军仪仗队队长高声喊道
“全体持枪敬礼皇帝陛下驾到”
指挥部门口两侧的卫兵站得笔直,双手紧握步枪,闪亮的刺刀紧贴着鼻梁,侍从掀起帐篷的帘子。
萨兰托斯米德奈特皇帝披着一件样式极为朴素的毛毡大氅,脱下来后露出一身黑红配色的元帅礼服,长筒皮靴上沾满了泥土和碎冰渣。
她步伐矫健,像一阵风似的走到帐篷中央,身后跟着的一大群高级将领也都围拢过来。
帐内众人全都向着这位拥有传奇经历的君主致敬,没人胆敢做出懈怠无礼的举动。
萨兰托斯皇帝微笑着说道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请允许我为自己辩解几句,我在召集援军的过程中耽搁了些时间,而且天气太糟糕了,我们在路上遇到些麻烦,炮兵部队和辎重还没越过山脊,好在大部分步兵和骑兵都到位了。
对了,要塞战况如何了”
兰菲尔德元帅叹了口气“哎一言难尽,陛下,请让我的参谋官跟您详细汇报吧”
听过了参谋官言简意赅的战报之后,皇帝未被面甲遮盖的右半边脸开始抽动起来,显然是非常震惊
“看来巫毒教和索兰王国彻底勾结到一起了,这些混账家伙们真是狼狈为奸,不得不说,巫毒教的确是有点儿手段,竟把巨龙带到了战场上,而且一下子就是四头,这可难办了。”
参谋官补充道“是三头,陛下,要塞守军干掉了其中一头最大的。”
“有屠龙者谁这么厉害等等我女儿所在的近卫军重骑兵旅在哪里还有我的养子维克托男爵呢”
皇帝的银灰色独眼瞪得年轻的参谋官心生胆怯,这猛禽似的目光仿佛在侵彻他的灵魂,这小伙子突然有些发懵,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一位胸前挂满勋章的步兵师师长替这年轻人解了围
“陛下,很抱歉,近卫军重骑兵旅是第一批进入要塞协防的部队,他们恐怕已经在毒雾中全军覆没了,维克托男爵所在的部队也是一样。
根据前方传来的最新消息,除了城墙上的那些掷弹兵幸免于难,要塞内部没人活着出来。
维克托男爵大人和艾德嘉公主陛下恐怕是已经哎”
师长神情沮丧地退到一边不再言语,帐篷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痛起来,所有人都在为男爵和公主的死讯唉声叹气。
兰菲尔德元帅仔细观察着皇帝的举动,虽说这位铁石心肠的君主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但也有其慈母柔情的一面,难免因为失去孩子而痛哭流涕,此乃人之常情,无人可免。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帝脸上的哀恸神情只持续了短短的两秒钟,别说泪水了,就连眉毛也没多皱一下,她的面容立即恢复了一贯的冷酷刚毅,声音却变得有些低沉嘶哑起来
“我亲爱的小维克托和小艾德嘉她们都牺牲了是嘛”
指挥部内的气氛冰冷得令人窒息,没人忍心和一位母亲说出这残忍的现实。
年逾八旬的参谋长巴蒂斯特伯爵高声说道
“陛下,您该为她们感到骄傲,这些孩子兑现了当初入伍时许下的承诺光荣地战死在我们的夜鸮军旗之下”
老参谋长浑厚的嗓音铿锵有力,众将领纷纷点头表示赞许。
皇帝抿着薄薄的嘴唇,沉默了几秒后继续说道
“您说的对,巴蒂斯特叔叔,我该为她们感到自豪真是好孩子不愧是我的养子和女儿”
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是暴风肆虐,她多想痛哭一场,但她不能那样做,身为一国之君,值此危难之际更要在群臣面前做出表率,
萨兰托斯女皇咬紧了牙齿,没有落下一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