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3年11月24日,清晨的暮霭笼罩大地。
这里是前一天拉姆维登斯战役的战场区域,在23日的夜晚,瓦尔斯塔帝获得了一场惨胜,他们以极大的伤亡代价将索兰王的主力部队逐出战场。
为了防止冒犯到中立国敏感的神经,总司令利奥波德亲王命令麾下所有部队后撤两千公尺,并且严禁部队劫掠中立国的村庄,不给对方留下任何谴责的理由。
战场区域的东道主国希尔维尼亚帝国派出了由五名外交官组成的团队,他们来到获胜一方的指挥部大帐协调,他们的态度耐人寻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倾向性,只是做出了许多模棱两可的、态度模糊的发言。
其居心昭然若揭,
这场战役只是索兰王国侵略行动的第一步棋,争夺世界霸主的大战还远未结束,他们决定继续保持中立国立场,还要耐心等待接下来其他大型战役的结果,然后再选择胜利者一方的阵营站队。
然而面对来势汹汹的瓦尔斯塔人,他们还是做出了部分妥协,允许医护人员越境清理战场,并且必要的物资支持。
心急火燎的简宁温斯泰德女爵带着自己的医护团队,于清晨抵达位于战场中心的拉姆维登斯农庄要塞,她先是派出手下的医生护士们去前线医疗站帮忙,然后便直奔指挥部,急切地想要确认丈夫是否平安。
简宁穿着白大褂,帽子上绣着红十字徽记,她向卫兵递出身份证明,获准进入指挥部核心区域。
要塞内军官和士兵们的情绪出奇意外地低落,时不时就能看到有军人躲在角落里痛哭落泪,这使得简宁的心中蒙上一层阴霾,她不禁想道
昨天的战役不是大获全胜了吗为什么看不到庆功宴也没有胜利的歌声,大块儿的烤肉和大桶的啤酒堆在大厅里无人问津,大家的笑容又在哪里天呐,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经过十多分钟的苦苦寻觅,她终于在一间空荡荡的小客厅里找到了丈夫。
达利艾因富特侯爵仍然穿着前一天的那身破损的元帅制服,脑袋上裹着染血的绷带,左胳膊被吊在胸前,此刻,他正坐在小客厅角落里的一面军鼓上,神情木然地端着一杯杜松子酒发愣。
“达利你还好吗”简宁扑过去抱住丈夫。
“亲爱的,你来啦”达利艾因富特侯爵苦涩的面孔上堪堪挤出了一丝笑容“放心,我没事儿的,都是些皮外伤。”
简宁心疼地吻了丈夫的脸颊“皮外伤别想瞒着我我可是专业人士你的胳膊怎么吊着,骨折了嘛”
“哦,我在摔下战马的时候左臂脱臼了,军医已经帮我复位了关节,暂时吊起来只是为了方便恢复而已,没有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我终于可以放心了,还好咱们的小威廉在近卫军服役,没有参加这场战役。达利你可知道我昨天都要担心死了,我怕失去你”
“我好得很。”达利侯爵苦笑一声;“就是有些孤独。”
他拉着妻子的手,站起身来,望着空荡荡的小厅,神情低落地说道
“简宁,看看这个小厅,在昨天凌晨,战役开始之前,我们第三军的高级军官团队聚集在这里开会,商讨接下来的战术战略。
看看这把椅子啊,昨天嘉文坐在这里,普瓦尼坐在他旁边,这两个人一直在为战术的分歧而争吵,差点儿动起手来,幸亏副官及时劝阻住了。”
“哦,他们俩性格完全相反,见了面就吵架,但我知道,达利,你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争吵只是因为意见不统一而着急,你们之间不会真的记恨对方的。”
达利轻轻抚摸着椅背,就像轻抚好兄弟的肩膀一样
“是啊,我们之间没少吵架拌嘴,可每次都只持续一会儿,上一秒还要挥拳打架,下一秒就和好了,第三军的其他军官们都爱看我们三人的笑话,真是丢脸不是嘛。”
“他们俩人呢我得和他们打个招呼尤其是普瓦尼,毕竟他也曾是我的追求者嘛。”简宁笑着说道。
“不用打招呼了,亲爱的,我的好兄弟嘉文、还有普瓦尼,他们都牺牲了。”
“什么”简宁被惊得坐在地上,洁净的白大褂都被蹭脏了。
“所以说我很孤独。”达利哀恸地说道;“昨天这小厅里还很热闹,大家都围着地图踊跃发言,可现在呢第三军的高级军官就剩我一个光杆司令了”
说完这句话,达利艾因富特侯爵手里拿着朋友的遗物,又开始望着厅里空荡荡的桌椅苶呆呆发愣。
简宁望着丈夫,心痛到了极点,毕竟她也曾经历过痛苦的过往,理解这种心情。
有一种悲伤无法言说,有一种痛苦永无止歇,熟悉的面容仿佛就在浮在镜子里舞动,熟悉的声音仿佛就在站在桌子上慷慨激昂的发言。
她可以想象,昨天战役之前,在这个小厅内是何等的热闹第三军的军官们为了祖国的胜利激烈地争辩战术,仅仅过了一天,这一切就都变成幻影,空座伴着空椅子,昔日的好朋友们,再也不能相聚。
这一刻,简宁温斯泰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