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从天空飘落,滴在墨绿色的叶子上,落在娇艳的花朵上,再浸润地上的青石地板,顺着大小不一的缝隙,流向各种坑坑洼洼里。
屋檐上,雨水滴答滴答地落下,溅起的水花在半空中跳跃,仿佛一只白色的精灵,正在偏偏起舞。
从窗户往里看,一抹白色身影正专注地写着毛笔字,雪白的纸张沾染上黑色,然后被她嫌弃地丢在地上。
白薇薇单手托着下巴,皱着眉看纸上的毛笔字,怎么写她都不满意,没有一张能让她顺心,就好像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戳着她的心。
婢女推开半掩的房门,捧着热茶走了进来,放在桌上的时候,她的心理建设也做得差不多了。
白薇薇练字静心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于是她瞪了眼婢女,说“你最好是有要紧事,不然自己去领罚”
婢女低着头,脸上表情十分为难,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都答应下来了,不说不好,她说“小姐,方总管已经在外面跪很久了,您看下这么大的雨,要不,见见他吧”
白薇薇拿着毛笔的手顿了顿,讶异说道“他还没走吗”
“没有,他说见不到小姐,就一直跪在白府门前,直到小姐愿意见他为止。”婢女也是带了点同情之心,不然也不会答应方旗。
“跪多久了”白薇薇云淡风轻问了句,眼底没有带半点关心。
“一个时辰了。”婢女在心里算了算,说道。
白薇薇挑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她把毛笔扔在桌上,说“那我们就去会一会方总管吧。”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方旗来找自己所为何事,只是她不想理会罢了。但看在方旗跪了这么久,如此诚心的情况下,那她就勉为其难见一见吧。
方旗这边被赶出瑾王府,那边整个辰都都知道了,白薇薇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所以一开始并不想见,可同情心她还是有的。
假如这时候她同情方旗,跟方旗见上一面,并且听方旗诉苦,被其他人知道的话,会觉得她比较有人情味,而叶歆恬是无情之人,这么想想,她心里也就平衡了。
白薇薇带着婢女,走到府门口,便接过了婢女的伞,自己撑着走了过去,来到方旗面前的时候,半边伞倾斜到方旗身上。
大雨之中,在白府门口,这么奇怪的一幕,当然很快引起他人注意,虽未听清在说什么,但单凭动作就能知道,白薇薇待方旗挺好的,宁愿自己半个身子淋雨,都给方旗撑伞。
“方总管,您这是在做什么我刚回府,就听到他们说你跪在门口,发生什么事了吗”白薇薇说得真切动人,样子极其无辜,仿佛真的如她所说,刚回来,不知道方旗跪了一个时辰。
“白小姐,求求您帮帮老奴啊”方旗哽咽着说,拽着白薇薇的衣角,好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白薇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她掩饰得极好,很快换上了一张,心疼的表皮,她作势要去扶起方旗,并说“方总管,有什么话我们起来再说,好吗地上凉,您一把年纪了,实在不适合淋雨。”
方旗听完,老泪纵横,他说“白小姐人真好,您要为老奴做主啊”
“我们进去再说吧。”白薇薇扶起方旗,实际上掌心恨不得立刻离开方旗,于是她拼命朝婢女使眼色,示意婢女上前扶人。
方旗踉跄起身,一把老骨头了,跪了一个时辰,都快散架了,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是见到白薇薇了,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白小姐,你想让叶歆恬死,对吗”方旗凑了上去,忽然说了句。
雨声伴随着阴狠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好像听清了话,又好像听不清,雨水很快覆盖了说话声,令所有阴谋诡计隐藏了起来。
白薇薇默不作声,目不转睛睨着方旗,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了起来,她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
方旗自认为自己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人没看清,他是不会忘记被赶出瑾王府的屈辱,所以这仇一定要报,至于借谁的手,白薇薇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我有办法,令叶歆恬生不如死,为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忏悔”方旗说得很有把握,只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白薇薇依旧没有接话,而是慢慢地勾起嘴角,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瑾王府内,叶倾城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臂挽着叶歆恬的手,亲昵地靠着,嘴巴没停似地说着话。
“姐姐,你的药方真的很有效,我脸上的疤痕淡了,我现在每天醒来照镜子,都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好看呢。”叶倾城开心地笑着说。
叶歆恬看到叶倾城恢复笑脸,心里很是欣慰,虽说脸上的疤是叶倾城自作自受,但这其中也有她的责任,如今看到叶倾城每天都挂着笑,她心中的内疚感减轻了不少。
叶倾城本来也是个活泼的孩子,只是辰都是个大染缸,人一旦陷入其中,就无法自拔了,导致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他们都忘记了,只有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