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大公子满面的征尘,梅小五知道,他一定是战斗结束就立刻赶了过来。心中感激的同时,却也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之前以为此战必死无疑,他动手打了叶恒,这可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打他不是为了救他的性命吗?放在后世,当然对,但在汉末,上下之分是十分严格的,看看叶恒的生母紫菱。
作为叶欢的第一个侍妾,也是第一个为他诞下麟儿之人。这一辈子都是小心谨慎,不管叶欢待她再好,也改变不了性格。
没办法,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尤其是一个时代的观念。
包括贾诩、郭嘉、张昭,他们可以与叶欢言谈无忌,直言相谏之时甚至敢于犯上!但那是刚直,与礼数完全是两回事情。
叶恒见状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脖子,轻松的道:“小五哥,麻烦你下次下手,重一点,省的我半路醒来,可是真难受。”
“公子,属下不敢……”梅小五急忙道,说着又要施礼。
“行行行,是我的错失,不该这么说,一句话,过去就过去了,你不用再想。怎么样,要是不严重的话,我的药,先给兄弟们。”
叶恒一把扶住,摇头苦笑道,父亲的分寸,似乎他还差了点火候。
梅小五闻言终于轻松了一些,连忙道:“大公子,我不碍事,先生说了,静养个两三个月,又能生龙活虎了……”
“好,那你好好歇着,我先去看看兄弟们。”叶
恒一笑,便去看其他的下属,他有医疗营的经验,身上亦有很多的良药。
看看兄弟们,看的可不仅仅是独立曲的士卒,于是乎,伤兵营中,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区别在于,以前是将军,现在是大公子。
叶恒没有叶欢的医术,但心理这个东西,不但在战阵上管用,用于医疗也是一样。后世不是说嘛,最好的药,其实就是心态。
看看这个,问问那个,和这个聊两句战局,和那个说一点笑话。你要是普通士卒,看见大公子如此,至少可以心情舒畅。
“医官林伟,见过大公子……”说话间,有人进帐施礼,恰是太原军的医官林伟,他的师父,便是天下闻名的长沙张机。
叶恒丝毫不敢怠慢,抱拳还礼:“大战之后,林先生辛苦了。”
主力军的医官,皆有军职,正医官是郎将的待遇地位,副医官则按医术,有的是校尉,有的是司马,一句话,地位极高。
就说林伟,太原军十二个军的统领,也只有三四人与他相同。
则在战后抢救伤员之时,医官就相当于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便是庞统,于禁也不能打搅其工作,还需全力与之配合。
叶恒现在是校尉军职,但他的身份,非同小可。便是如此,林伟也是忙完了所有伤患之后,才来相见,叶欢定的规矩。
“份内之事儿,兄弟们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眼下这伤兵营,按主公的说法,就是我等的
战场,军法如山,不可违背。”
听林伟提起主公二字,连同叶恒在内,除伤员外,尽皆肃立。
看见公子眼中的问询之色,林伟一笑又道:“梅什长其他创伤无碍,就是贯穿右胸的伤口,稍稍麻烦,恐要休养半年……”
“多谢先生费心,但有所需恒之处,先生尽管言及。”叶恒抱拳,微微躬身又是一礼,梅小五口中,果然都是往轻了说。
“大公子客气了……”林伟说着,面色又是微微一正:“二公子受的是内伤,颇为沉重,好在他身强体健,气脉悠长。”
“于禁将军已经派人去接离师,想来离师一到,定可安然无恙。”林伟提到张离,语气之中的尊敬,竟似不在方才言及主公之下。
“哦?看来二弟伤得不轻,不过有先生之言,恒当可安之,待巡营之后,再往见之。”叶恒对此倒不见怪,张离算林伟的半师。
“好,那就不打搅大公子了,林伟还有事在身,告辞。”后者亦是了然,主公当年皆是如此,天大的事,也不如伤兵营。
“先生慢走,还请保重。”叶恒颔首,说话间亲自掀开帐帘,送林伟出去。叶毅的伤,林伟都要请张离,可见定是沉重。
一番巡营之后,叶恒当然要去看叶毅,帐前守卫之人见是大公子前来,恭迎入内。令叶恒颇感惊讶的是,叶毅没有躺在榻上。
“大哥,爹爹教我的这个吐纳之法,要半个时辰才能见效
,不可……”盘坐在软凳上的叶毅,见大哥到来,一笑道。
“那你别说话,我等你。”叶恒摆摆手,径自到了沙盘之前,目视其中。叶毅见状亦是一笑,继续闭目吐纳去了。
兄弟二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叶毅比之叶恒,晚了大概盏茶功夫。二人自幼便是感情极笃,私下之时,自然不会拘泥。
这吐纳之法,叶恒也和叶欢学过,平时为之,便有强身健体,神清气爽之效。叶毅说的是,为之便不能间断,否则效果打折。
进来奉茶的,是李